海风卷着烤海螺的焦香掠过发梢,沈梦雪看着小姨耳尖被谢长卿的低语染成绯色,故意加快脚步踩碎沙滩上的月光。
郁竹抚依慌乱中攥紧她的手,水蓝色裙摆扫过谢长卿的月白长衫下摆,惊得两人同时后退半步,反倒让沈梦雪被拽得踉跄。
“小姨,看!”少女突然指着摊位上飘飞的橘色光晕,浅紫色眼眸亮得像缀满星辰。
数十盏天灯正从沙滩冉冉升起,在夜空中连成流动的银河,烛火映着许愿人的剪影,在海浪上投下跳动的光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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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梦雪发间蓝紫绢花随着动作轻颤,珍珠流苏扫过郁竹抚依发烫的手背,“我们一人买一盏灯,写下自己的愿望吧!”
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老妪,竹篮里堆满素白宣纸扎成的灯笼。她笑着递来炭笔,缺了门牙的嘴里漏出风:“小娘子们这是要祈福?咱们海灯庙会的天灯,最灵验不过!”
沈梦雪接过灯笼时,指尖触到粗粝的竹篾,忽然想起沈家书房里那些镶金边的宣纸,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
郁竹抚依握着炭笔的手悬在半空,烛光将她睫毛的影子投在灯笼上,像振翅欲飞的蝶。
谢长卿立在三步开外,月白长衫被海风吹得鼓起,腰间玉佩撞着剑穗叮咚作响。
当他看见郁竹抚依在灯笼上写下“平安”二字时,黑曜石般的眼眸泛起涟漪,却只是默默将自己的灯笼转向沙滩。
沈梦雪歪头偷看小姨的侧脸,少女的心思狡黠如猫。
她故意在灯笼上画了歪歪扭扭的小人,举起来时金粉绣线的云纹袖口滑落,露出一截皓腕:“我要祝小姨和谢公子...”
话没说完就被郁竹抚依捂住嘴,水蓝色衣袖上的海浪刺绣蹭过她鼻尖,“小孩子家家,不许胡说!”
三盏天灯升起的瞬间,沈梦雪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密信。
那些关于暗卫调动的记录、四大家族暗流涌动的传闻,此刻都被摇曳的烛火揉碎在海风中。
她望着小姨发间晃动的琉璃珠,突然觉得这偷来的时光比任何珍宝都珍贵。
谢长卿抬手替郁竹抚依拢住被风吹散的发丝,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,而远处的海浪正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很长。
沈梦雪望着谢长卿替小姨别碎发的温柔模样,浅紫色眼眸泛起笑意,珍珠发夹随着海风轻轻晃动。
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天灯,绸缎裙摆扫过沙滩:“小姨,我想去那边糖画摊子看看,听说有会转糖龙的老师傅呢!”
郁竹抚依眉心微蹙,水蓝色襦裙下的手指攥紧沈梦雪的手腕:“人太多了,我陪你......”
“无妨。”谢长卿突然开口,月白色长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,腰间玉佩与剑穗相撞发出清响,“庙会布有巡防暗哨,又有四大家族的人坐镇,料想没人敢在此放肆。”
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扫过远处游动的白海豚,声音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沉稳。
沈梦雪不等小姨反驳,踮脚在她脸颊亲了一口,黑色毛呢外套的毛绒蹭过小姨发烫的耳垂:“放心啦!我带着梁颂年送的防身匕首呢!”
话音未落,她已提着裙摆冲进人潮,珍珠链条包在身后晃出银亮的弧线,浅紫渐变的裙摆在夜风中翻涌如浪。
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扑面而来,沈梦雪被挤得踉跄了一下。
她扶住挂满贝壳风铃的木架,抬头时,一盏八角宫灯下,一抹熟悉的黑衣映入眼帘。
那人戴着玄铁面具,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,正是布思瑰。
与记忆中不同的是,她身边多了个小男孩。
少年身形单薄,月白色短打劲装沾满草屑,仰头看向布思瑰时,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。
两人怀里的莲花灯烛光摇曳,映得布思瑰面具边缘的暗纹泛起冷光。
“二小姐,您许了什么愿呀?”身后的老佣人佝偻着背,铜烟杆随着步伐磕出哒哒声。
布思瑰琥珀色眼眸微垂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灯笼上的符文,黑色劲装袖口滑落,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:“不过是些......”
她突然顿住,猛地转头看向沈梦雪藏身的方向。
沈梦雪心跳漏了一拍,慌忙躲进卖鲛绡纱的摊位。摊位后的老板娘正在整理丝线,彩色的流苏扫过她发烫的脸颊。
她屏住呼吸,听见布思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金属面具擦过木架发出细微的刮擦声,如同毒蛇吐信。
“布思瑰,那边有卖糖人青蛙的。”少年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,灰蓝色的眼眸像结了薄冰的湖面,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疏离。
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指向摊位,深灰色短打劲装沾着零星草屑,发间那根简单的乌木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。
布思瑰墨绿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,面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