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三宗代表,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炙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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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机解除,星光法相似乎微微颔首。那宏大淡漠的“道音”再次响起,开始了真正的讲道:
“吾,太虚。”
“道法自然,丹承天地。草木有灵,金石含性。调和龙虎,把握阴阳……”
声音不急不缓,讲述的内容玄奥艰深,却又似乎蕴含着丹道至理,字字珠玑,直指本源。它并非具体讲解某一种丹药的炼制,而是阐述一种对天地灵物、对阴阳生克、对火候掌控的“道”的理解。高深者如紫萱真人、章宏图,听之若有所悟,仿佛触摸到了一丝更高境界的门槛;境界低微者,虽觉晦涩难懂,但那声音本身似乎就带有洗涤神魂、安抚心绪的力量,让他们沉浸其中,如痴如醉。
萧尘林站在章宏图身侧,眼神却无比专注地望着那星光法相,仿佛也在虔诚聆听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讲稿的每一个字,都是他结合自身丹道理解与《五炁明镜诀》的奥义,精心编撰而成,既要足够高深唬人,又要留有解读空间,经得起推敲。
他必须确保自己也能“沉浸”其中,不露破绽。
一个时辰,在玄妙的道音中悄然流逝。
“……缘起缘灭,道法自然。今日缘尽,散了吧。”
随着最后一句道音落下,那璀璨的星光法相骤然爆发出最后一道柔和却耀眼的光华,随即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击碎,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清冷的月华之中,不留一丝痕迹。
观霞坪上,再次陷入一片死寂。数万修士依旧保持着聆听的姿态,心神仿佛还停留在那玄奥的道境之中,久久无法抽离。过了好一会儿,如同退潮般,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呼喊才再次爆发:
“恭送仙尊!”
“谢仙尊传道之恩!”
章宏图激动地深深拜下,身体微微颤抖。紫萱真人、澜沧剑宗长老、万兽山护法也无不神色肃穆,郑重行礼,心中波澜起伏。
就在这狂热的气氛尚未平息,众人仍沉浸在仙尊离去的震撼余韵中时,紫萱真人第一个动了。她身形如轻烟般飘至萧尘林面前,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热切,语气却保持着金丹真人的矜持:
“萧丹师,令师丹道,已臻化境,实乃我辈仰望之高山。碧波仙门素来敬重丹道圣手,门内更有一处‘碧波水府’,乃上古遗留的洞天福地,其中水元精气与灵植环境对丹师修行大有裨益。仙门愿以‘水府核心参悟名额’及‘首席丹道供奉’之位,诚邀萧丹师加入。仙门宝库所藏丹方、灵药,皆可优先为丹师所用。” 她直接抛出了碧波仙门能拿出的、对丹师最具诱惑力的核心筹码——碧波水府。
“紫萱道友此言,未免有些偏颇。” 澜沧剑宗那位冷峻长老的声音如同剑锋出鞘,清晰响起。他也一步踏至近前,目光锐利地看向萧尘林:“萧丹师丹剑双绝之名,早已传开。我澜沧剑宗虽以剑立宗,但宗门秘库之中,亦藏有数卷上古流传的‘剑丹合炼’秘法残篇。此秘法以剑意淬丹,以丹火养剑,别辟蹊径,或能助萧丹师在丹剑合一之道上,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坦途。剑宗愿以‘客卿太上长老’之位相待,资源供给,绝不低于任何一家。” 他点出了萧尘林展现过的“分光掠影剑法”,并抛出了独特的“剑丹合炼”概念。
万兽山的剽悍护法也沉声开口,声如闷雷:“萧小友!令师既能收服赤焰裂谷妖王,想必对御兽之道亦有涉猎。我万兽山坐拥万兽真火,更有无数珍奇异兽内丹、精血、骨材,皆是炼丹的无上宝材!山门深处更有几处疑似洪荒遗泽的秘境,其中灵药异兽无数,尚未完全探明。万兽山愿倾力支持小友探索丹道极致,以‘护法尊者’之位相邀,享山门资源调度之权!” 他强调了资源,特别是妖兽材料的独特优势,并暗示了未知的洪荒遗泽。
三大上宗的代表,当着数万修士的面,为了争夺萧尘林这位“仙尊高徒”,开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条件,语气虽然克制,但言辞间的锋芒与招揽之意却显露无疑。
萧尘林站在风暴中心,脸色依旧带着聆听仙音后的淡淡苍白与疲惫。
他心中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,终于缓缓地、彻底地松了下来。
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和尘埃落定的笃定,在他深邃的眼眸深处悄然掠过。
碧波水府的门票,已然在手。
这场由他精心策划、步步为营、赌上了身家性命的旷世之局,终于……尘埃落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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