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夸张地笑了起来,引得他身旁几个同样家族或宗门出身的同伴也跟着哄笑。
“四品?开什么玩笑!上三宗的四品炼丹师都屈指可数,哪个不是名震一方、德高望重的前辈大师?就凭他?”
另一个穿着王家服饰的炼丹师接口,语气尖酸,“看他这身行头,怕是连个像样的丹炉都买不起,还得借公会的!就这,也敢妄言四品?”
“啧,散修嘛,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。”一个看起来是某个小宗门弟子的炼丹师摇头晃脑,故作老成,“以为看了几本丹书,炼过几炉不入流的丹药,就觉得自己能一步登天了?四品丹?怕是连丹方都认不全吧!”
“看他年纪也不大,修为……嗯,筑基中期?这点修为支撑炼制四品丹?灵力够烧开炉子吗?别到时候炸炉了,连累大家!”有人恶意揣测道。
“就是,浪费大家时间!小厮,你们公会这规矩定得好!就该让这些不知所谓的散修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!省得拉低了我们炼丹师的身份!”
嘲讽声此起彼伏,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向萧尘林。
那些目光如同芒刺,充满了优越感和毫不留情的鄙夷。
在他们眼中,这个衣着寒酸、没有背景、甚至连丹炉都要借用的青衫青年,竟敢开口评定四品丹师,简直就是对他们这些按部就班、辛苦修炼的“正统”炼丹师最大的侮辱,更是对“四品”这个崇高名衔的亵渎。
小厮站在一旁,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和为难,想劝解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萧尘林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。
那些刺耳的嘲讽、鄙夷的目光,落在他身上,如同清风拂过山岗。
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,依旧是那份沉静如水。
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嘲讽他的人一眼,只是平静地转向小厮,仿佛刚才那些聒噪只是背景杂音:
“烦请引路,借用静室与丹炉。灵石稍后一并结算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听不出半点波澜。
萧尘林跟随小厮走向静室的背影消失在内厅入口,留下大厅内一片嗡嗡作响的议论和毫不掩饰的嗤笑。
“呵,还真进去了!脸皮够厚的!”洛家那位名叫洛明轩的年轻炼丹师抱着胳膊,脸上满是戏谑,“我倒要看看他待会儿怎么灰溜溜地出来!”
“就是!四品?我王家供奉的那位四品大师,炼制一炉四品丹,哪个不是耗费数个时辰,精心准备,灵力耗费巨大?就他?”
王家炼丹师王琨接口道,语气满是优越感,“我看他连静室里的地火能不能控制住都成问题!”
“一炷香!我赌他撑不过一炷香就得炸炉或者灵力耗尽滚出来!”旁边一个依附于章家的小家族炼丹师李茂,大声嚷嚷着,引得周围一阵哄笑。
“光打嘴仗多没意思?”人群中,一个看起来较为精明的散修炼丹师,名叫孙乾的,眼珠一转,嘿嘿笑道,“不如咱们开个盘口,助助兴?也算给这枯燥的等待添点乐子!”
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。
枯燥的等待,加上对萧尘林“不自量力”的共同鄙夷,让这赌局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。
大厅内维持秩序的几名护卫互相看了一眼,默契地选择了沉默。
这些排队等候的,大多是有些背景或天赋的炼丹师学徒或低阶丹师,他们只是奉命维持基本秩序,只要不闹出乱子,何必为了一个看起来毫无根基的散修去得罪这些人?
得罪了炼丹师,以后想求点丹药可难了。
“开盘开盘!”孙乾显然早有准备,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临时刻画的木牌,上面迅速写下了赔率:
“押他成功炼制出四品丹,一赔一百!”
“押他失败(包括炸炉、炼废、超时、放弃等),一赔零点一!”
“童叟无欺,灵石结算,概不赊欠!”
这悬殊的赔率,赤裸裸地体现了所有人对萧尘林的不看好。
“哈哈哈!孙老哥,你这赔率,是生怕有人押他成功啊?”洛明轩大笑着,随手丢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灵石袋,“我押五百中品灵石,赌他失败!白捡的零花钱,不要白不要!”
五百中品灵石,相当于五万下品,对他这种家族子弟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,足见其笃定。
“我也押失败!三百中品!”王琨紧随其后。
“我押两百中品,失败!”
“我押一百中品,失败!”
“我押五十下品……哦不,五十中品!失败!”李茂咬咬牙,也掏出了家底。
几乎所有人都涌向“失败”这一边,灵石袋叮当作响地堆在孙乾面前,孙乾飞快地记录着。
那个接引萧尘林的小厮,此刻也凑在人群外围,看着那惊人的赔率和堆积如山的灵石,脸上露出挣扎之色。
他叫小春,在这公会干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