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在青丘山,你说过'命运不该替人做选择'?"
她眼睛红了。
"所以这次,我替所有被命运摆弄的人做选择。"我攥紧她的手,天灾之力顺着掌心涌进她体内——她需要灵力支撑护罩,而我......我低头看向丹田,那团红蓝交织的光此刻正疯狂旋转,像要把我的灵海烧穿,"我要让这些力量,不再是束缚,而是......"
"新生的种子。"
盛若琳突然笑了。
她的眼泪掉在我手背上,烫得我心口发疼。
她抽出手,指尖在我眉心一点:"我帮你引动镜宫的聚灵阵。
记住,你撑不住的时候,我就把你拽回来。"
我点头。转身走向镜宫中央的祭坛。
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裂了缝,每走一步都能听见"咔嚓"声。
祭坛上的青铜鼎在震动,里面的灵液溅出来,落在地上就烧成蓝焰。
我站定,张开双臂——天灾之力像决堤的洪水,从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,在头顶凝成暗红的漩涡。
与此同时,体内那团红蓝交织的光突然炸开。
我眼前闪过无数画面:有三岁的我蹲在巷口等妈妈,有穿越当天摔碎的泡面碗,有盛若琳在雪地里替我捂手的温度......最后所有画面汇聚成一根半透明的线,线头在我掌心,线尾扎进虚空中那团正在崩解的命运之力里。
"过来。"我低喝一声。
命运之力先是顿了顿,接着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,顺着那根线往我这边涌。
我能感觉到它们在灼烧我的经脉,在啃噬我的灵海,可我咬碎了后槽牙——疼就对了,疼说明我还活着,说明我还能选。
盛若琳的银饰突然全部飞起来,在我头顶织成银色的网。
她的声音混着铃铛响,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:"杜尘,稳住!镜宫的聚灵阵已经全开,所有灵气都在往你那边灌!"
我咧开嘴笑。
嘴里有血味,甜丝丝的。
命运之力还在涌,可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暴戾在减弱——那些原本要摧毁世界的能量,此刻正顺着我引导的方向,往水镜碎片里钻。
每钻进去一片,水镜里就会浮现新的画面:有婴儿诞生时的啼哭,有修士突破瓶颈的欢呼,有花朵在废墟里绽放......
"就是这样。"我喃喃道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当最后一缕命运之力没入水镜时,整个镜宫突然安静了。
穹顶的星辰灯重新亮起,青铜鼎里的灵液不再沸腾,连盛若琳的银饰都缓缓落回她发间。
我膝盖一软,差点栽倒。
盛若琳及时扶住我,她的肩膀被我压得往下坠,却还是笑得眉眼弯弯:"成功了?"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水镜。
此刻的水镜里不再是崩溃的画面,而是无数光点在飘——每个光点都是一个世界,有的亮如白昼,有的暗似深潭,有的正在诞生,有的即将消亡。
"命运已死。"我哑着嗓子说,"但世界仍将继续。"
盛若琳轻轻握住我的手。
她的手还是凉的,却比任何时候都稳:"这一次,我们为自己活着。"
我点头。
正要低头吻她发顶,水镜里突然闪过一道微光。
很淡,像萤火虫的尾巴,稍纵即逝。
我眯起眼,却只看见光点继续飘——或许是错觉?
可当我收回目光时,突然感觉到丹田处有什么在动。
那团红蓝交织的光已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粒很小的种子,裹着暗红和幽蓝的光,正在缓缓跳动。
我和盛若琳对视一眼。她的银饰突然轻轻一颤,像是感知到了什么。
"怎么了?"我问。
她摇头,却握紧我的手:"没事。
或许......"她笑了笑,"是命运在和我们告别?"
我没说话。
盯着那粒种子,总觉得它的跳动频率,和水镜里某个光点的明暗,莫名同步。
虚界深处,真的彻底安静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