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人,脸上,都露出了,同样的,羡慕,嫉妒,和……
滔天的恨意!
凭什么?!
凭什么,他一个人,就能住小洋楼,吃红烧肉?!
而我们,这么多人,就只能,挤在这破仓库里,啃着这,连猪都不吃的,馊馒头?!
这,不公平!
这,太他娘的,不公平了!
“妈的!”
一个,脾气比较暴躁的男知青,猛地将手中的破碗,狠狠地,摔在了地上!
“老子,不吃了!”
“这他妈的,还让不让人,活了啊?!”
他一边,闻着那,越来越浓郁的,诱人肉香。
一边,看着自己碗里那,令人作呕的,猪食。
只觉得,自己的胃里,翻江倒海!
一股,酸涩的,充满了嫉妒和不甘的苦水,从心底,疯狂地,往上涌!
那感觉,比吃了一整瓶的,陈年老醋,还要……
难受!
……
……
当小洋楼里那一大锅香喷喷、油光锃亮的红烧肉,终于炖得软烂入味,被李铁柱端上桌时。
另一边,知青大食堂里的“早餐风波”,也终于,在一片唉声叹气和怨声载道中,落下了帷幕。
吃,肯定是吃不饱的。
但活,却是要干的。
早饭过后,仅仅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。
场部那,刺耳尖锐的集合哨声,便如同催命的符咒一般,在整个农场的上空,响了起来。
“所有,新来的同志们!注意了!”
“所有,新来的同志们!注意了!”
“立刻,到场部大礼堂,集合!开会!”
“场长有重要指示!任何人,不得缺席!迟到者,后果自负!”
广播里,传出的是那个,后勤干部马顺,那充满了谄媚和狗腿子气息的,公鸭嗓。
……
场部大礼堂。
与其说是“礼堂”,倒不如说,是一个,由废弃的飞机库,临时改造而成的,巨大空间。
屋顶,是半圆形的,生了锈的铁皮。
墙壁,是斑驳的,掉着墙皮的红砖。
地上,是坑坑洼洼的,水泥地。
整个礼堂里,除了最前方,那个用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,简陋主席台之外。
便再也,看不到任何,多余的陈设。
显得是那样的,空旷,简陋,而又……
充满了,压抑。
当李铁柱,牵着苏晓梅的手,不紧不慢地,走进这个所谓的“大礼堂”时。
那一百多名,新来的知青们,早已是,按照男女,分成了两队。
一个个,都如同等待着审判的囚犯一般,面色凝重地,站在了主席台下。
他们的脸上,写满了,同样的,迷茫,不安,和……
对未来的,恐惧。
当他们看到,那个,施施然走进来的李铁柱时。
所有的人,眼中,都露出了,截然不同的,复杂神色。
有,羡慕。
有,嫉妒。
有,敬畏。
自然,也有,不屑,和,怨恨。
特别是赵文轩。
他看着那个,唯一一个,带着家属,一同参加会议的新任副科长。
看着他那,与周围这压抑环境,格格不入的,从容与淡定。
只觉得,自己的心里,像是被一万只蚂蚁,在疯狂地啃噬着!
又酸,又痒,又……
恨!
凭什么?!
凭什么,他就能,活得如此潇洒?!
凭什么,他就能,得到,所有人的,特殊对待?!
就因为,他能打吗?!
就因为,他敢,无法无天吗?!
赵文轩死死地,咬着自己的后槽牙。
那双,因为嫉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眼睛里,闪烁着,如同毒蛇一般,阴冷的光芒。
等着吧!
姓李的!
你现在,有多风光!
将来,就会,死得,有多惨!
马场长,绝对不会,就这么轻易地,放过你的!
……
很快,主席台上,便陆陆续续地,走上来了几个,农场的高级领导。
为首的,自然是那个,身材魁梧,气场强大,如同铁塔一般的……
马卫国!
他的身后,跟着的,是那个,同样是面色阴沉的王政委。
以及……
一个,脑袋上,缠着厚厚绷带,只露出一双,充满了怨毒和不甘的,阴鸷眼睛的……
钱洪涛!
他,竟然也来了!
而且,就那样,如同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