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记忆,曾被它视为无意义的残渣,如今却被歌声唤醒,化作反噬自身的利刃。
“住口!住口!!”巨神咆哮,“你们这些蝼蚁,根本不明白存在的本质!我只是执行宇宙的意志!我只是清理腐朽的秩序!”
“那你有没有问过,谁赋予你这份权力?”克莉丝停下歌声,冷冷注视着它,“你自称规律,可真正的规律,是从不会开口为自己辩解的。你早就不是工具了??你已经成了暴君。”
她再次张嘴,这一次,歌声变了。
不再是温柔的童谣,而是一首战歌,一首葬歌,一首宣告终结的圣咏。
两位女王同时抬手,黑剑与光锤交叉于胸前,齐声低喝:“以死亡之名,断其形体;以闪耀之名,焚其意志。命运之力,归于回应者!”
她们的身影开始淡化,如同融入晨雾的幻影。
“等等!”克莉丝惊呼,“你们要做什么?!”
“我们已完成使命。”红女王微笑,“真正的封印,需要牺牲。而这一次,不需要再让无辜者背负千年诅咒。”
“但我们不会真正离去。”黑女王望向她,眼神温柔得近乎陌生,“因为你就是我们。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在你体内交汇。你会继承我们的力量,也会承受我们的伤痛。这是命运骑士的宿命。”
话音落下,两位女王化作两道流光,汇入克莉丝体内。
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盈,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她血脉中奔腾。但她也知道,这份力量伴随着永恒的孤独。
“姐姐们……”她低声呢喃,泪水滑落脸颊,可在触及地面之前便蒸发成点点星光。
巨神已濒临崩溃,庞大的身躯不断崩解,碎块坠落地面化作燃烧的陨石雨。然而就在它即将彻底瓦解之际,那唯一的竖瞳忽然转向克莉丝,投来最后一道意念:
你以为……这是结束吗?
我只是第四代……还有第五、第六……直到文明学会自我终结为止。
而你,将成为下一个‘容器’。当你内心滋生绝望之时,便是我归来之日。
说完,它的身体轰然炸裂,化作漫天赤红尘埃,随风飘散。
没有欢呼,没有胜利的号角。
只有寂静。
风停了,火熄了,连警报声也不知何时停止。逆光市陷入一片诡异的安宁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。
克莉丝独自站在悬崖边缘,衣衫褴褛,浑身伤痕,却挺直脊梁。
她低头看向掌心,那枚双色玫瑰徽记正缓缓旋转,散发出温润的光。
“我不是容器。”她轻声说,“我是守门人。”
她转身,走向废墟。
沿途,幸存者们纷纷跪地,不是出于恐惧,而是敬仰。他们看见她走过的地方,焦土中钻出嫩芽,枯井重新涌出清水,连死去的鸟儿都在微光中振翅飞起,盘旋一周后安然离去。
黎姿雅特挡在她面前,手中族谱已被风吹散,只剩灰烬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她声音沙哑,“基鲁普乔格家族追寻了三百年的继承者,竟然是一个无姓之人?”
“我不是你们的继承者。”克莉丝平静回答,“我是莎古奈芙的后裔,也是命运的选择。你们追求血统,而我承载的是意志。你们想要控制卡牌的力量,而我愿意成为它的声音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深远。
“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,那就去查查你们家族最早的历史吧。看看第一位先祖,是如何从一片焦土中捡到一个婴儿的……那个婴儿,身上有着和我一样的金纹。”
黎姿雅特脸色骤变,似是想起了什么禁忌的记载,踉跄后退数步,最终瘫坐于地。
克莉丝不再理会她,继续前行。
当她踏入逆光市中心广场时,整座城市仿佛苏醒过来。电力恢复,通讯重启,广播系统自动切换频道,传出一段古老录音:
【致未来的回应者:若你听到这段话,说明第四次终焉已至。请记住,巨神并非敌人,它是镜子。它映照出文明最深层的恐惧与贪婪。真正的战斗,不在天上,而在人心。】
录音结束,天空裂开一道缝隙,那颗小行星缓缓移动,最终悬停于城市正上方,形成一轮银白色的“第二月亮”。
与此同时,全球各地陆续传来异象:南极冰川下浮现巨型符文阵;撒哈拉沙漠一夜之间长出森林;东京街头,一名孩童画出的涂鸦竟实体化成一座微型水晶塔……
变革已经开始。
三个月后,逆光市重建完成,但格局已然不同。市中心多了一座无顶高塔,名为“终焉回响馆”,收藏着那枚双色玫瑰徽记的复制品,以及克莉丝留下的日记残页。
而她本人,已消失不见。
有人说她去了深空,追踪巨神残留的痕迹;有人说她在地下建立了新学院,培养新一代的“共鸣者”;还有人说,每当夜晚风雨交加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