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姿雅特踉跄后退,脸上首次浮现恐惧:“你……你要把她们一起召唤出来?!可她们本该互斥!一旦共存就会导致维度崩溃!”
“所以才需要‘我’。”克莉丝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“一个能同时承载光明与死亡的载体。一个既追逐光芒,又理解黑暗的人。”
她伸出手,轻轻触碰两张卡牌。
接触的瞬间,世界崩塌了一角。
北郊上空的云层被撕裂,露出其后一片猩红的星空。星星排列成诡异的图案,宛如一只巨大眼睛正俯视人间。飞行器残骸、燃烧的树木、逃散的仆人……一切都在缓慢分解,化作尘埃卷入那道深渊裂缝。
“停下!”黎姿雅特尖叫,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!一旦完整形态降临,现实法则将重新定义!人类文明会被抹除重写!”
“也许吧。”克莉丝闭上眼,“但总比让巨神吞噬一切要好。”
她睁开眼,声音坚定如铁:
“而且,我不信命。所以我才能成为‘回应者’。”
最后一句落下,两张卡牌彻底融合,化作一枚全新的徽记??一半漆黑如夜,一半璀璨如晨曦,中央是一朵绽放的双色玫瑰。
紧接着,一道身影从裂缝中走出。
高挑、修长,身披双色斗篷,左手持黑剑,右握光锤。面容模糊不清,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:一只如寒潭般幽深,另一只则似太阳般炽烈。
“姐姐们。”克莉丝轻唤。
两位女王并未回应,而是同时转身,面向远方天际。
那里,一道巨大的红色光柱正冲天而起??正是先前坠落的发光球体所在的位置。
“它醒了。”黑女王开口,声音冰冷。
“它感应到了我们。”红女王接道,语气悲悯。
“决战时刻已至。”二者合声说道,“这一次,不再逃避。”
克莉丝深吸一口气,跃上女王肩头。三人一同踏空而行,朝着光柱方向疾驰而去。
身后,黎姿雅特跪倒在废墟之中,手中紧握着一张残破的家族族谱。最末端的名字已被烧毁,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墨迹。
她喃喃自语:“原来……真正的继承者,从来就不属于基鲁普乔格。”
与此同时,逆光市全境警报拉响。
广播反复播报:“警告!北郊区出现大规模空间畸变!所有市民立即撤离!重复,这不是演习!”
而在城市最高处的观测塔内,一名戴眼镜的老者放下望远镜,低声叹息:“四大家族的命运齿轮,终于开始转动了么?”
他翻开一本泛黄的手稿,上面写着一行字:
【当双月同升,命运骑士将再度降临。】
飞行器残骸仍在冒烟,司机挣扎着从树冠中爬出,茫然四顾。他掏出通讯器,却发现信号全无。
“小姐……您到底去了哪里……”
风掠过焦土,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。
那是童谣的旋律,歌词却是无人听懂的语言。
唯有几个音节隐约可辨:
“……莎古奈芙……终焉之门……开启……”
克莉丝骑乘在命运女王之上,穿越风暴与火海。她的意识与两位古老存在交织在一起,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:远古战场、陨落神?、被掩埋的城市、以及那个贯穿一切的庞然巨影??终焉巨神。
“它来自星外。”红女王告诉她,“以吞噬文明为食,以绝望为养分。我们曾封印它三次,每一次都付出惨痛代价。”
“第四次,”黑女王补充,“我们将亲手终结它。”
“可我该怎么做?”克莉丝问。
“你只需做你自己。”两位女王异口同声,“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既不属于光,也不属于暗的人。”
前方,红色光柱越来越近。
大地龟裂,岩浆喷涌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??那是巨神的气息,如同腐烂的蜂蜜混合着烧焦的金属。
突然,光柱爆裂。
一道庞大无比的轮廓从中浮现。
高达千米的躯体,通体赤红,表面布满脉动的血管状纹路。它的头部没有五官,只有一只巨大的竖瞳,冷冷注视着这片土地。
“欢迎归来。”它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,带着宇宙尺度的冷漠,“这次,我会把你们的灵魂碾成粉末。”
命运女王缓缓降落,将克莉丝放至身前。
“现在,”她们说,“轮到你说话了。”
克莉丝迈出一步,站在悬崖边缘,直面那不可名状的存在。
她举起手,掌心朝上。
一道微弱的光从她心脏位置透出,逐渐扩散至全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