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诚内心无比纠结。
但看着云床上李薇沉静的“睡颜”,所有的不舍与犹豫,最终都化作了坚定。
【我要救她!】
他看向地藏,问道“怎么做?”
地藏神情肃穆,解释道“我需要借用你们姐弟之间的因果牵连,以大梦的残留为引,强行干扰梦境走向!”
“美梦会变成噩梦吗?”李诚没忍住,试探着问。
地藏坦言“结果无法预料,这取决于因果的强度,更取决于我娘对梦境的掌控力。”
李诚一愣“她自己就在做梦,还能掌控梦?”
地藏无奈摊手,苦笑道“这就是梦境权柄的难缠之处。”
“哪怕身在梦中,她也是梦的主宰。”
“若非我还有点儿同源的存货,咱们连这点干扰都做不到。”
李诚微微颔首,却又想起李薇种种逆天表现。
他担忧问“万一我姐的掌控度太强,怎么办?”
“舅舅勿忧,”地藏安慰他,“我娘刚刚得到大梦权柄,怎可能”
说到这儿,他噎住了。
想起近段时间,李薇的种种逆天操作,地藏也不淡定了。
斟酌了片刻,祂不确定地开口。
“如果掌控度太强,她的梦也许会产生一些变化,来应对咱们给她带来的‘麻烦’。”
“就像,心理防御机制”
“总之,先试试,如果不行,就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李诚也觉得有理,一说不如一做,纠结没有任何意义。
这一次,由地藏握住李诚的右手,让那紫黑色的气泡合于两人双掌之间,而李诚的左手,则牵住李薇的右手。
接着,一段庄严的经文自地藏口中念诵而出,寝殿之内,紫光第三次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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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长廊,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魏小雨瘫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,早已哭到脱力。
她的身体好像没了骨头般,不住地向下滑落。
双眼布满血丝,嘴唇紧抿的李星海不得不死死将她架住。
李薇则独自倚着另一边的墙壁,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
这会儿,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耳边只剩下母亲压抑不住的绝望呜咽。
几个小时前,李诚突发剧烈腰痛,痛到无法站立,被紧急送往医院。
诊断结果如晴天霹雳骨肉瘤,引发急性脊髓损伤,人已近乎瘫痪。
手术费30万!
父亲东拼西凑,又找同事借了些,这才凑齐了钱。
如今,手术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,每一分每一秒,都在肢解着一家三口的心。
虽然李薇心里莫名生出个念头。
【医保呢?】
但这个念头,又莫名被她忘记。
她的“男性”思维,不允许她像是魏小雨一般方寸大乱。
她本能地想要分析、想要解决问题。
可想来想去,现实的残酷却让她无从下手。
这种无力感与焦灼感,远比痛哭一场更加难受。
之后很多天,李薇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。
她陪着李诚化疗,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大把脱落,看着他趴在垃圾桶边,吐得昏天暗地。
医院的缴费窗口前,她拿着一长串药单,看着价格一栏的那串0,站在队伍里麻木地等待。
病房里,她日夜守在床前,为近乎瘫痪的李诚擦洗、翻身、喂饭。
原先规划的毕业旅行,以及求知计划,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。
某日深夜,李薇被病房外,一阵压抑的争吵声惊醒了。
她从折叠床上爬起来,枯坐着,耳畔父母熟悉的声音断续传来。
“钱从哪来?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!”
“二十年前我就让你下海,呜呜~你不听呜呜~非得当警察!现在呢?”
“我”
“呜呜呜——!”
声音渐渐变成了更令人心碎的哽咽。
李星海这个铁汉,第一次在妻子面前流露出脆弱。
“小雨,是我没本事”
李薇捂着脸,绝望如潮水般蔓延。
就在父母准备联系中介,将房子卖掉的时候。
李薇忽然想起了一个人!
以及,一段早已被她遗忘的往事。
这个人姓顾,是已故的,李薇爷爷的老战友。
爷爷说,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,两人是一支部队的。
顾爷爷在战场上受了伤,是爷爷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。
顾爷爷伤愈后,去找爷爷喝酒。
两人喝上了头,就约定,以后要做儿女亲家。
只不过,后来两人生的都是儿子。
惋惜不已的同时,两人又约定,把婚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