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犹豫，直接震了一下。
信号发出，萧千绝立刻动身。他贴着岩壁疾行几步，脚尖一点地面，整个人腾空跃起，落在高台边缘。守卫刚要张嘴，后颈就被剑柄狠狠砸中，身体一软，倒了下去。
玄月那边也已动手。烟雾尚未散尽，她已冲入左翼哨岗。匕首划过，对方武器脱手，紧接着绳索缠上手臂，反绑在背后。那人挣扎两下，被她一脚踹在膝盖，跪倒在地，再也动弹不得。
洛九璃同步收回幻象。主道上的虚影和震动同时消失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她迅速后撤，回到岩堆后方，与苏砚汇合。
四人靠在一起，呼吸都压得很低。
“解决了。”玄月轻声说。
苏砚点头，目光扫过三处哨岗。无人呼救，无血迹外泄，一切都在控制之中。他们没留下任何暴露的痕迹。
“走。”他说。
四人离开藏身处，沿着岩堆边缘向山谷入口移动。脚下是碎石混杂的坡地，再往前就是那层半透明的符文屏障。之前无法靠近，现在守卫清除，路径已通。
接近屏障时，苏砚停下。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灰布，撕成四片，分给每人。
“裹住鞋底。”
布料上有细密纹路，是他早前准备的刻印布巾，能隔绝脚步与地面的能量接触。四人照做，将鞋底完全覆盖。
洛九璃抬手，指尖凝聚一丝灵力，在空气中轻轻一划。一道极淡的银线浮现，随即扩散成薄雾状的屏障，笼罩住前方一段路径。
“静气结界，只能维持半盏茶时间。”她说。
“够了。”苏砚走在最前，“跟紧，别离队。”
四人穿过屏障，真正进入山谷内部。
里面的路比外面更窄，两侧是陡峭山壁，中间铺着青石板。石板表面有细微裂痕，隐约可见底下埋着的符文线条。每一步踩下去，都可能触发预警。
他们放慢速度，每踏出十步就停下观察。苏砚掌心贴地，感知下方能量流动。有三次，他挥手示意停步——前方三块石板下的符文比别处活跃，稍重的脚步就会激活。
四人绕行，踩着墙根的藤蔓穿过去。藤条粗壮，缠满整面岩壁，踩上去虽不稳，但不会触碰符文。
越往里走，空气越沉。
一股说不清的气息从深处传来，像是铁锈混着湿土的味道，又带着某种焦灼感。玄月皱眉，呼吸变得短促。萧千绝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上，指节微微发紧。
苏砚突然停步。
他抬起左手，掌心的刻印正在发烫，不是因为使用力量，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。那种感觉越来越强，仿佛深处有什么在回应他。
洛九璃察觉不对，伸手按在他腕上。她的指尖微凉，一道银纹顺着皮肤滑入他的经脉，片刻后，刻印的热度降了下来。
“它在共鸣。”她低声说，“你不能再靠近了，除非压制住感应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苏砚闭眼几息，再睁开时眼神已稳，“但我必须去。那东西就在下面，三百步内，地下有建筑。”
“我们的时间不多。”萧千绝说，“如果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仪式，我们现在进去也来不及阻止。”
“那就更快。”玄月看向前面，“再往前是岔道，三条路，都有人巡逻。”
她说得没错。前方不足百步处，石道分成三支，分别通往不同方向。每隔一段时间，就有黑衣人从其中一条走出，来回巡视，每轮换一次大约半刻钟。
“中央那条最短。”萧千绝盯着路径，“直通山腹，其他两条绕远。”
“但中央守得最严。”玄月补充，“每七息有一次空档，之后下一队就会过来。”
“七息够了。”苏砚说，“只要第一段安全，后面我们可以提速。”
洛九璃点头，再次凝聚灵力。她在中央通道起点布下一层静音结界，范围刚好覆盖前二十步。这二十步是最危险的区域，一旦发出声音，立刻会被发现。
“结界只能撑七息。”她说。
“那就七息内跑完。”苏砚看三人，“同步行动，进去了就不准停，不准回头。”
三人应下。
苏砚深吸一口气，数到三，率先冲出。
脚踩藤蔓，借力跃上石道。静音结界在脚下展开，脚步声完全消失。他贴着左侧山壁疾行，余光看到萧千绝和玄月几乎与他平行前进，洛九璃断后。
七息很快。
第三十步时，结界破碎。苏砚立刻放缓脚步，躲进一处岩缝。身后三人也相继停下，紧贴墙壁。
前方巡逻队走过，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又由近及远。四人屏息，直到声音彻底消失。
“还有一百五十步。”苏砚低声说，“后面没有结界，全靠自己。”
接下来的路更难。他们不能快跑，也不能连续走太长距离。每三十步就找掩体停一次，确认前方无人才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