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盯着它的动作，脑中迅速回放之前的战斗过程。每一次喷液之后，这些怪物都会出现短暂的迟滞。第一次萧千绝砍中它肩部，它喷完液就停顿了一下；玄月刺伤它脊柱连接处，它也立刻后退调整。刚才那一次大范围喷射，更是直接让腺体炸裂，落地后几乎无法站稳。
这不是偶然。
他扭头扫视战场，阳光从树缝间洒下几道光斑，落在不远处另一只怪物身上。那东西立刻侧身避开，哪怕只是微弱的一小片亮光，也让它改变了前进方向。它没有眼睛，却对光线异常敏感。
苏砚慢慢靠在断树旁，肋骨处传来一阵阵闷痛，但他顾不上这些。他握紧手中的刻印短匕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现在他知道该怎么打了。
“它们不是无限的！”他开口，声音不大，但在紧张的气氛中格外清晰，“每一次喷液，它们都会变慢！刚才那只喷完之后，腿都抬不起来！”
洛九璃站在左侧，嘴角还带着血迹，听到这话猛地抬头。她刚才用屏障挡下第一波攻击，内息震荡，此刻气息仍有些不稳。但她立刻顺着苏砚的目光看去——那只最大的怪物正缓缓调整位置，背部肉瘤重新开始鼓动，但动作明显比先前迟缓。
“不只是慢。”苏砚继续说，“它们怕光。刚才阳光照过来，它躲了。”
萧千绝站在右侧，手中短剑横在胸前，眼神一凝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损毁的长刀，又看向那几只正在重新蓄力的怪物。它们排列成半圆，步步逼近，压迫感越来越强。但他现在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。
“你是说……我们可以控制它们的动作？”
“只要能制造强光，就能逼它们停下。”苏砚点头，“等它们喷完那一轮，就是我们出手的机会。”
玄月蹲在上方一根横枝上，右手已经摸出了三枚暗器。她原本以为这场战斗看不到尽头，四个人耗尽力气也只是拖延死亡。但现在，苏砚的话让她手指微微松了些。
“你确定它们真的会停？”她问。
“我亲眼看见的。”苏砚直视前方，“刚才那一下，不是巧合。它们喷得越多，恢复越慢。而且只要碰到光，就会本能地避开。这不是战斗本能，是生理反应。”
洛九璃闭了闭眼，脑海中闪过一本古籍上的记载。曜日印，以纯阳之力凝聚瞬时光爆，可驱邪祟，破阴蚀之体。她还有一次施展机会。
“我能造光。”她说，“但只能撑三息。”
“够了。”苏砚看着她，“三息时间，足够我们动手。”
萧千绝握紧短剑，指节咔响。他不再犹豫：“那就等它们喷完，先解决最前面那只。”
玄月冷笑一声，将暗器夹在指间：“总算不是一味挨打了。”
苏砚环视三人，声音沉稳：“别急着冲。等它喷完那一瞬间，所有人一起压上去。目标是腿部和背部连接处，那里有裂缝，能伤到内部结构。”
没人再说话。刚才那种被打得抬不起头的感觉消失了。他们现在知道敌人不是无敌的，也知道该怎么打。
怪物们仍在推进。最大的那只背部肉瘤已经膨胀到极限，表面青筋暴起，液体在皮下翻滚。其他两只也同步完成了蓄力，准备发动新一轮齐射。
苏砚慢慢站直身体，左手撑着断树边缘。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，伤处隐隐作痛，但眼神没有丝毫动摇。他盯着那只即将喷发的怪物，计算着时间。
“等它喷完，不要等它完全停下。”他说，“就在它落地不稳的那一秒，立刻进攻。洛九璃，你在它喷出的同时释放光芒，打乱另外两只的节奏。”
洛九璃点头，掌心开始凝聚灵力。微光在她指尖跳动，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种。
萧千绝缓缓向前踏出一步，短剑斜指地面。他的手臂还在流血，包扎的布条已经被渗出的血浸透，但他没有理会。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最近的那只怪物。
玄月从树枝上跃下，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。她的身形低伏，像一只随时准备扑杀的猎兽。三枚暗器已全部取出，分别藏在袖口与指缝之间。
空气变得沉重。怪物们终于停止前进，背部腺体剧烈鼓动。最大的那只率先发动，一团浓稠的绿色液体呈扇形喷出，直扑中央区域。
苏砚猛然挥手：“就是现在！”
洛九璃掌心光芒炸开，一道刺目白光瞬间照亮林间。那光并不持久，只持续了短短三息，却正好覆盖在两只未喷射的怪物身上。它们动作骤然停滞，身体剧烈颤抖，像是被灼烧一般向后退缩。
而最先喷射的那只，刚完成攻击，落地时脚步踉跄，右前肢几乎无法支撑体重。它试图转身，但动作迟缓。
萧千绝第一个冲上去，短剑直刺其后膝关节。剑刃破壳而入，带出大量黏液。怪物发出低沉嘶鸣，想要甩尾反击，却被玄月从侧面掷出的暗器击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