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种子蛋壳。那些猩红纹路开始褪色,齿轮与图腾重新发光,蛋壳上竟浮现出混沌世界的共生画面——机械蚂蚁与有机藤蔓手拉手,意识体混沌居民给机械鹿浇水,金乌神鸟的火焰翅膀下,睡着个半机械半精灵的婴儿。
“不!这不可能!”面具人发出绝望的嘶吼,他的身体开始分解,“机械与有机本就该互相憎恨……”
“你错了。”蔡朝阳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,“憎恨不是本能,是被伤害后的自我保护。就像你,当年若有人肯拥抱你的不同,何至于此?”他伸出手,掌心浮现出自己与黑甲悟空初遇的画面——那时悟空的黑甲还带着战争的伤痕,他的秩序之木刚长出第一片叶子,两个“残缺者”在废墟里分享了半块能量饼干。
面具人的身体突然凝固。他的机械眼流出蓝色的机油,血肉眼落下红色的泪滴,两种液体在空中融合成紫色的光珠,滴落在吞噬之种上。蛋壳瞬间裂开,没有恐怖的怪物,只有朵巨大的花——花瓣是机械族的星舰残骸,花蕊是精灵族的世界树果实,花芯里躺着无数细小的光团,每个光团都是个正在诞生的新文明。
“原来……我一直想创造的,是这个。”面具人的身影化作万千光点,每个光点都嵌进花瓣的纹路里,“告诉那些新生的文明,别忘了……给差异留点空间。”
星舰驶出档案馆时,蔡朝阳发现宇宙的星图正在重组。原本隔绝的星系被光带连接,机械族的母星开始飘向精灵族的森林,混沌世界的太阳光芒里,浮现出机械与有机交织的彩虹。
阿羽的双色羽翼突然托住颗飘落的光团,里面是个正在打哈欠的婴儿,左手握着齿轮,右手攥着种子。“这是吞噬之种里诞生的第一个新生命。”他笑着看向蔡朝阳,“该给她起个名字了。”
蔡朝阳望着舷窗外不断加入护航队的飞船——有来自核心圈的贵族星舰,有枯萎星系的精灵舰队,甚至还有归一者残留的机械堡垒,它们的炮口都换成了播种装置,正在向宇宙播撒共生的种子。
“就叫‘星骸’吧。”他在航行日志上写下新的记录,笔尖流淌出的光纹在纸页上开出朵花,“宇宙不是谁的独属,是所有差异共同的星骸。”
机械鹿突然指向远处,那里有片正在形成的新星系,无数颗行星正在诞生。其中颗蓝色的星球上,长着机械翅膀的金乌正在给有机藤蔓讲故事,半机械半精灵的孩子们追逐着混沌居民的光团,而在最高的山峰上,块青铜面具正在化作滋养土壤的肥料,上面长出了第一株秩序之木的幼苗。
蔡朝阳举起酒坛,对着新生的星系一饮而尽。酒液里有金乌的火焰味、精灵的草木香、机械的金属甜,还有种温暖的味道,那是不同生命靠在一起时,彼此心跳共振的滋味。
“下一站去哪?”黑甲悟空的金箍棒敲出欢快的节奏,机械鸟在他肩头唱着新编的民谣。
蔡朝阳看着舷窗外不断亮起的星光,那些都是被共生之光唤醒的文明。他笑着指向最遥远的那片黑暗:“听说那里有个从不相信共生的黑洞,咱们去给它种棵会发光的树吧。”
星舰起航时,吞噬之种化作的巨花开始飘散种子。每颗种子都带着不同文明的印记,落在宇宙的各个角落。蔡朝阳仿佛听到无数新生的心跳——有机械的嗡鸣,有有机的律动,有光团的震颤,它们在不同的星球上,唱着同一首歌。
那是共生的歌谣,是差异的和弦,是宇宙最本真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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