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奇迹发生了。
幽蓝色的光点自掌心残留的结晶能量中溢出,温柔地包裹住那只焦黑的骨手。光芒流转间,焦黑的死皮剥落,新鲜的肉芽如同最神奇的画笔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骨架上疯狂生长、蔓延!筋络、血管、肌肉、皮肤……一层层覆盖、重塑。不过十数息,一只完好无损、甚至更加莹润有力的手掌,便重新出现在他眼前,肌肤下隐隐流动着内敛的赤色光晕。
与此同时,下方翻腾的血池如同被瞬间冻结,粘稠的熔岩以惊人的速度冷却、凝固,最终化作一片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,闪烁着冰冷坚硬的光泽。那些挣扎咆哮的白骨、浮尸,被永恒地封存在深邃的晶石之中,凝固着最后一刻狰狞的姿态,成为这炼狱之路上永恒的装饰。
嗒…嗒…嗒…
清脆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洞窟中响起,如同敲在人心上。凤樱啼踏着镜面般冰冷的黑曜石地面走来,赤红的绣鞋落下之处,竟有朵朵虚幻的红莲无声绽放、湮灭。她停在柱下,仰起那张颠倒众生的脸,指尖隔空,轻轻抚过少年那只刚刚重生的、还带着新生红晕的手掌。
“第一关,熔岩血狱,耗时两刻钟。”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平静地报出时间,仿佛在点评一场无关紧要的演练。随即,唇角勾起一丝极淡、却足以让任何骄傲者心寒的弧度,“比我最慢的那次记录,快了七息。”
……
第二道试炼,名为“千面镜宫”。
踏入的瞬间,仿佛坠入了一个由无尽镜面构成的冰冷迷宫。四面八方,上下左右,皆是光滑如水的铜镜,映照出无数个凤九皇仓惶、疲惫、染血的身影。镜面流转着幽冷的光泽,每一次光影的细微变化,都伴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。
忽然,所有的镜面同时泛起涟漪。涟漪中心,无数个凤樱啼的身影从中走出!她们身着同样的霓裳,拥有同样的绝世容颜,脸上却挂着截然不同的表情:有的手持寒光凛冽的匕首,眼神如毒蛇般阴冷;有的怀抱襁褓,脸上是足以融化冰雪的慈爱;有的手持书卷,目光睿智深邃;有的泪眼婆娑,楚楚可怜……她们从每一面镜子中走出,瞬间充斥了整个镜宫,将凤九皇团团围困。
“杀了所有幻象,”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带着金属般的回响,正是凤樱啼的本音,却无法辨别方位,“或者,找出唯一的真实。”
第一个手持匕首的幻影动了,动作快如鬼魅,匕首直刺凤九皇心窝!他闪身格挡,刀锋碰撞出火花。紧接着,怀抱婴孩的幻影突然将襁褓砸向他面门,里面竟是一团蠕动的毒虫!手持书卷的幻影口中吐出无形的音波,震荡神魂……攻击来自四面八方,真真假假,虚虚实实。每一个幻影都带着凤樱啼的部分特质,却又绝非完全的她。
噗嗤!利刃入肉的声音。第七十九次,一柄冰冷的匕首从一个哭泣哀求的幻影手中递出,角度刁钻无比,精准地刺穿了凤九皇的心脏位置!剧痛如此真实,鲜血涌出。他踉跄后退,撞在冰冷的镜面上,破碎的镜片嵌入后背。濒死的窒息感中,他死死盯着眼前那持匕幻影近在咫尺的瞳孔——那本该是倒映自己绝望面容的地方,此刻却诡异地映着一轮小小的、猩红的血月倒影!冰冷、妖异、不祥!
再看其他手持凶器的幻影,无论她们的表情是愤怒、是冷漠、是疯狂,在那双美丽的瞳孔深处,无一例外,都沉浮着那轮小小的血月!
“原来如此!”凤九皇咳着血,眼中却爆发出洞悉的光芒。他不再试图分辨真假,不再理会那些怀抱、哭泣、睿智的虚影。玄铁短刀化作一道索命的黑色闪电,目标只有一个——所有瞳孔深处映着血月的“持凶者”!
刀光如龙,在镜面迷宫中穿梭、碰撞、碎裂!每一次挥刀,都伴随着一面铜镜的哀鸣和爆裂。尖锐的镜面碎片如同致命的冰雹,在他身上割裂出无数细小的伤口,鲜血淋漓。他恍若未觉,眼中只剩下那些瞳孔深处的血色标记。最后一个持匕幻影在刀光中破碎,化作点点光尘消散。
死寂。镜宫穹顶,真正的凤樱啼显出身形,她端坐于一面巨大的、未曾破碎的铜镜之中,如同镜中神只。她看着少年伤痕累累、几乎成了一个血人,看着他因力竭而剧烈颤抖的手,看着他紧握的玄铁短刀刀尖上,正一滴一滴坠落着粘稠的鲜血。少年的指尖,深深嵌满了碎裂的铜镜残片,那些染血的锋利碎片,竟在他无意识紧握的掌心,拼凑出一片残缺的、却依旧凌厉华美的凤翎纹路。
“呵……”凤樱啼的轻笑在空旷的镜宫中回荡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,又似冰冷的嘲讽,“镜花水月,一念执着。尚可。”
……
最后的试炼场,名为“焚心路”。
没有血池,没有幻影,只有一条蜿蜒向上、直通天际的石阶。九千九百级,每一级都粗糙、古朴,仿佛亘古存在。石阶的尽头,是火山口翻滚的金红色熔岩湖,灼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。一座孤高的祭坛悬浮于熔岩湖心,祭坛中央,一团纯粹到极致、仿佛蕴含着太阳核心能量的金白色火焰——离火精魄,在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