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!
“轰隆——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,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福特车前方的夜空!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,一截燃烧的路障被炸飞,翻滚着砸向龙天的车头!
生死一线!
龙天瞳孔骤缩,身体的本能反应远超大脑!他双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猛打方向盘!福特车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,车身以一个极其惊险的角度,几乎是贴着那团熊熊燃烧的障碍物边缘,险之又险地擦了过去!灼热的气浪扑在挡风玻璃上,瞬间模糊了视线!
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一刹那!
福特车强大的车载智能系统瞬间启动应急程序!为了掩盖车外真实的血腥战场和爆炸火光,它自动将虚拟投影模式切换为预设的“街景模拟”!刹那间,原本布满裂纹、映照着地狱般景象的挡风玻璃上,光影流转,虚拟成像技术瞬间构建出一个古色古香、灯火通明的广式茶楼景象!
雕梁画栋,人影幢幢,台上伶人水袖翻飞,锣鼓喧天,戏台上正上演着缠绵悱恻的《帝女花》!甚至那巨大的爆炸火球,在虚拟投影的巧妙覆盖和光线渲染下,也被扭曲、淡化,变成了戏台背景上为了烘托气氛而燃放的、绚丽而“无害”的虚拟烟花!
“那是……爆竹?”龙巧云在电话那头似乎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,但看到屏幕上“戏台烟花”的景象,以及哥哥“淡定”坐在“茶楼”包厢里的样子,疑虑瞬间消散,转而发出一声清脆的轻笑,“哥还是这般爱凑热闹,看戏还要挑放烟花的场次。”
龙天心中巨石稍落,强忍着肋间因剧烈动作而撕裂般的剧痛,以及一股诡异的麻痹感正顺着伤口蔓延(该死的!弹片上有毒素!),继续与妹妹闲聊着家常,努力编织着一个平静祥和的假象。他谈论着祠堂的香灰该如何清理,询问着她新学的刺绣花样,语气轻松,仿佛真的置身于喧闹安全的茶楼之中。
经过一番看似平常的闲聊,龙天终于艰难地、小心翼翼地切入了主题:
“咳!……咳咳!”
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,无法抑制!喉头涌上的腥甜被他强行咽下,但咳嗽带来的震动,再次牵动了伤口,毒素带来的麻痹感似乎更强了。
“哥?!你怎么了?”屏幕那头,龙巧云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担忧。
“我没事!”龙天抢在她进一步追问之前,用尽力气,快速而清晰地补上一句,同时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,“刚……刚被茶点呛了一下,这虾饺太滑溜了……咳咳……”他试图用玩笑掩饰,但额角渗出的冷汗和微微发白的嘴唇,在柔光滤镜下也难以完全掩盖。
(随后,对话便如上文第85章所述,龙天用各种“茶楼琐事”转移话题,最终以“戏要散了,信号不好”为由,准备结束通话。)
“巧云,戏好像要散了,这边信号也开始……嗞啦……不太好……”龙天故意让声音带上一点电流杂音,“你先睡,哥晚点……嗞……再打给你……” 不等妹妹回应,他近乎粗暴地切断了通讯!
虚拟屏幕瞬间暗灭,龙巧云关切的面容消失无踪。
龙天没有丝毫犹豫!他猛地一掌拍在车载智能控制中枢上!强大的掌力瞬间摧毁了核心芯片!一阵刺耳的电流爆鸣和火花闪烁后,车内所有虚拟投影的暖光瞬间熄灭,如同被掐灭了最后一点虚假的生机!
黑暗与冰冷的现实瞬间涌回!
没有了柔光滤镜的修饰,后视镜中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真实的模样——哪里还有什么墨发如瀑的少年?分明是一个……半头银丝的、被命运残酷催熟的青年!
半鬓霜雪浸染,如同被凛冬的寒风一夜吹白,透着刺骨的苍凉;而前半额,却倔强地垂着几缕尚未被完全侵蚀的墨色,如同垂死者最后不甘的挣扎。这黑白交织的景象,比任何伤痕都更触目惊心。
月光透过破碎的车窗,冷冷地洒落。他的发丝,如同暮冬时节被凛冽北风揉碎的雪霰,不均匀地洒落在鸦羽般的底色上。银丝与墨色在清辉下翻涌、纠缠,竟似倒悬的夜海星河,美丽中透着无尽的悲怆。
前额几缕碎发,被汗水和血污牢牢黏在一起,呈现出一种颓败的灰白色;而后颈垂落的发尾,却还倔强地蜷曲着,保留着最后一点深沉如墨的鸦青。这强烈的对比,就像有人把龙家祠堂梁间积淀了百年的冰冷香灰,粗暴地掺进了砚台里新磨的、饱含生机的松烟墨中!
呜咽的江风穿过破损的车窗,凛冽地掠过。那些桀骜的银丝,在黑发的海洋间若隐若现,飘拂不定,恍若名家挥毫泼墨时,在宣纸上无意晕开的枯笔焦墨,带着一种残破的、力竭的韵味。
偶有几根格外倔强的白发,被风吹拂,缠绕上了他随意插在发间那枚鎏金龙簪的锐利棱角。在车窗外不时掠过的爆炸火光的映照下,那几缕白发被绷得笔直,如同即将断裂的、承载着千钧重负的古老琴弦!
这凄艳的景象,更衬得他眉间那道新鲜的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