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明疏反扣着她的手腕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云珩挑了下眉,他却久久不说话。
这么浪费时间不是办法,她拉住涂明疏的衣袖:“先回去换衣裳,这血淋淋的像什么话。”
涂明疏怔怔跟着走了两步,突然拽住她:“阿珩不问这是谁?为何杀他?”
“你想说自然会说。”云珩头也不回,“若不想说,我问了反倒让你为难。”
她忽然转身,指尖轻点他心口,“只一条,别瞒着我做危险的事。”
虽然不至于担心得睡不着,但善后工作很麻烦。
她现在担心谢长离的任务目标找她麻烦。
随着云来楼的名声大增,她成家的兽夫是谁很容易查明,到时候……
并非杞人忧天,而是将各种条件代入,得到的不同的实验结果。
巷口阳光刺眼,涂明疏望着她被照得透明的耳廓,忽然将人拥入怀中。血污沾染了她的衣襟,他却抱得前所未有地紧。
“我最近记起来一些事。”涂明疏的声音闷在她肩头,“我觉得我没有失忆,可那些记忆……”
云珩轻轻拍他后背:“既然觉得自己没有失忆,那就是自己吓自己。别再想了,忧思伤身,容易不治而亡。”
“阿珩……”他笑了声,抱得更紧了,“感觉做不得假。”
“嗯?”
“不是明确的记忆。”涂明疏说,“我只是记起来你骗我很多次,每次欺骗又恨又怨的痛苦,还有失手杀了你的悔恨……”
“阿珩,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可是我怕这样的记忆再多,我分辨不清,伤到你……”
云珩垂眸。
原来记忆复苏未必是好事。
可她和其他人怎么没有混淆的情况?
分批管理?
啧。
真不爽。
云珩从他怀里挣脱开,盯着他的眼睛,“听着涂明疏,那些模糊的、记不起来的都是不重要的记忆,想那些虚无缥缈的,不如专注当下。”
“若日后再出现类似的记忆,再找也不迟。”
涂明疏怔住:“阿珩也有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云珩挑了一些说,“只不过,我是做梦,梦里我被你们杀了十二次,完整尸体的只有一两次。”
涂明疏的眼里闪过慌乱:“阿珩……”
“停!打住!”云珩赶紧叫停,“这件事到此为止。在确凿的证据出现之前,任何东西都是一场梦。不要让它们毁了你的生活。”
她转身走向巷口,提起暂放在拐角的几个礼盒:“走吧,回家。”
他使用的毒已经让那人尸骨无存,但眼下不是一个值得问的契机。
涂明疏看着递到眼前的三个锦盒:“这些是?”
“置办的年货。”
云珩撇嘴,有些不满地抱怨:“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,你们几个,也就沈烬和折玉知道往家拿年货。”
涂明疏看她两手空空:“生气了?”
“没有。”云珩坦然道,“你先回家,我待会要去找萧雪衣,有件事只有他能办。”
她在买香料前去了祭坛,可侍卫说大祭司和整个长老会,要为与狼族协作的年夜活动做准备。
总之两个字:很忙。
没办法,只能找萧雪衣。
大夫应该没那么忙。
涂明疏抿唇:“阿珩心里装的人太多。”
“横竖不就你们六个?”云珩不上套。
“我只想……”涂明疏话未说完,忽然瞥见那个英气姑娘朝他们走来。
“云少主,你刚才走得太快了,我一转眼你就跑没影了。”
赤鹞故作惊讶地打量涂明疏,“这位就是涂大夫吧?方才听见惨叫声,云少主急着跑去查看,我怎么喊都喊不住呢。”
“涂大夫听见惨叫声了吗?”
云珩仔细端详赤鹞,对方就像在背台词般毫无感情,分明是故意挑拨。
“与你无关。”涂明疏冷着脸拽云珩离开。
走出几步后低声道:“阿珩,离她远点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直觉告诉我,她不是善类。”
赤鹞听着远去的对话,嘴角扬起冷笑。
还以为会说什么,原来是这点儿小事。从来不会有雌主把兽夫的劝谏当真。
但可惜,云珩偏偏是个听道理的。只要说得合理,哪怕平时不对付的,也会听上一两句。
与涂明疏分开,云珩直奔集市上最好的文房用品店铺。
笔墨纸砚全都是上乘。
这纸,自然是写春联的红纸。
医馆本来有假期,但病痛不挑日子,长老会听取族人意见后,所有大夫全年无休,都照常坐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