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跑后面去了？大家都想听你这个大祭司的指导。”
她把手册塞进他手里：“先别放回去了，等土豆剩下一两个再说。”
这时，她瞥见孟阿婆在小摊前徘徊，立即小跑过去：“阿婆，带一个回去吧，发芽后切成块，一块能长七八个土豆呢。”
孟阿婆拿起一个土豆摩挲着，又轻轻放下，建议道：“少主，现在天寒地冻的，种什么都活不成。东西再好，大伙儿也不敢试。”
云珩把手册翻到某一页指给她看。
“阿婆您看，这上面写了暖棚种植的法子。要是您觉得麻烦，我让沈烬去帮您种。”
孟阿婆连忙摆手：“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
“您客气什么？”云珩笑着拍拍老人的手，“您之前送我们那么多灯笼，我们还没谢您呢。”
孟阿婆终于笑起来，从怀里摸出五枚晶币：“那……那就劳烦少主了。”
云珩利落地包好土豆，朝沈烬招手。等他走近，低声交代：“你去帮阿婆指导她女婿种，让他们自家人动手。”
沈烬点头：“明白。”
她总是这样，嘴上说着赚钱，其实处处为其他人着想。
这样不好，容易受伤。
“少主，这真的没有毒吗？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云珩听到声音，立刻转身迎上去。
孟阿婆跟着沈烬走出一段路，忽然拍拍他的手臂：“孩子，老婆子多句嘴。”
“老婆子我也算看着少主长大的。少主这性子啊，像山涧水，看着叮叮咚咚闹得欢，实则一路都在润着草根子。”
沈烬脚步顿了顿，扶稳老人的胳膊。
孟阿婆眯眼笑，“可少主她再有主意，总得过日子不是？她给你船桨，你就稳稳撑着。”
“人心都是肉长的，哪儿能不在意呢？”
沈烬低头：“多谢前辈指教。”
“算不上什么指教。”孟阿婆笑呵呵的，“少主常送云来楼的菜给我这老婆子。她过得好，我就高兴。”
—
云珩解释了好一番，见她犹豫，加码道：“婶子，您要是不信，我后面站着两位大夫……”
她一转头，涂明疏和萧雪衣都不见了。
“人呢？”她看向花宴和谢长离，“刚刚不是还在这里？”
“他们就那么重要？走了就这么着急？”谢长离抱臂冷哼。
云珩瞟他一眼。
谢长离感觉到刚才那股莫名的冲动消散，正想开口说点什么，却看见折玉正在轻声安抚云珩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他转身要走，却被一把拉住胳膊。
“去哪？”云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你管我？”谢长离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。
云珩示意他看那边排成长队的族人，意思再明白不过。他却偏过头：“关我什么事？让折玉帮你。”
说完甩手就走，毫不留恋。
云珩无奈地摇摇头，走到装手册的竹筐前，准备接过折玉分好的土豆继续发放。
果然靠不住。
六个人现在只剩两个。
据她所知，大祭司可没有年假。
估计折玉待会也得走。
“我不会走。”花宴突然出声，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。
云珩转头看他：“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。”
“我一直都很可靠，阿珩……”花宴的耳朵轻轻一动，忽然俯身靠近，指尖擦过她的脸颊。
听到屋顶传来细微的动静远去，他才直起身，对云珩用了幻术，让她看向自己的指尖：“沾上土了。”
云珩又擦了擦脸：“可能是刚才包土豆沾上的。”
她边说边递过去手册，对下一位族人露出笑容：“要是有不懂的，我们可以上门指导。”
花宴垂下眼帘。
他知道她不喜欢幻术，可他舍不得放手。
这份心意是他忍着痛楚、挣扎许久才确定的，怎能轻易放弃？
屋顶上，黑猫探出头，看见云珩毫无反应，气得扭头就走。
这次是真走了。
刚才拦着他不让走，转眼就去找别人。
骗子！
他再也不会相信云珩了！
—
“云少主在东街发土豆，五晶币还送种植手册”的消息很快传遍狐族。
价格不贵，大伙儿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看看。
万一真种出来了，可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。
云珩只留了五颗土豆当种子，根本不够分。
面对喧闹的族人，她只好让大家登记姓名，保证下次优先分配。
一直忙到傍晚才收摊。
难得的是折玉居然没走。
云珩随口问道：“今天不用去祭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