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慢慢铺着床褥,眉头不由得紧皱。
“让小妹担这么重的担子……苦了她了。”她轻声叹气,眉间满是忧色。
“当年……到底是好转的?”
困意突然袭来。
林月歌晃了晃,眼皮越来越沉,脑袋一点一点的,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上。
一刻钟后。
“嘶——”林月歌猛地坐起,用力揉着太阳穴。眼神完全变了,锐利如刀。
“差点儿睡着,肯定是太累了。”她冷笑一声,利落地翻身下床。
“既然进云来楼,那就得好好利用。”
她对着铜镜整理好衣襟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常峻的住处,烛火摇曳。
见林月歌突然造访,他抱臂倚在门框上:“哟,雌主怎么屈尊来我这儿了?不是最疼萧极和苍离川那两个小子么?”
林月歌红唇微扬,指尖划过他的衣襟:“他们哪有你会来事?”
“小妹的云来楼是部落里最受欢迎的酒楼,其他人毛手毛脚的,要是出了什么岔子……”
她突然踮起脚尖,红唇几乎贴上常峻的耳垂。
“比如客人食物中毒。你说,小妹这个掌柜还当得下去吗?”
常峻呼吸一滞,随即会意地眯起眼:“雌主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”
林月歌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,“只是让你看着点那几个莽撞的,别真闹出什么乱子。”
她后退一步,眼波流转,“毕竟……你办事我最放心。”
沉默片刻,常峻忽然笑了:“一切如雌主所愿。不过,这件事难度太大,雌主不给些好处,我做不来。”
林月歌吹灭了几盏烛火,然后转过身来,顺着常峻的衣领缓缓上移,最后停在喉结处轻轻一按。
常峻的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。
“雌主……”他嗓音沙哑。
“怎么这么紧张?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林月歌轻笑一声,扯开他的腰带。
窗外,雪又簌簌落下。
……
“快看,下雪了!”
云珩大手一挥,望向窗外的飘雪,“之前没有暖玉珠,下雪总往屋里跑。有什么话,等赏完雪再说。”
然而,她刚从餐桌起来,就被沈烬摁了下去。
她侧头,委屈地眨眼,声音哽咽:“你也觉得我招他们另有所图?”
沈烬呼吸一促,转过头,道:“雌主说的人手不足的理由站不住脚。”
云珩摆烂了,声音也恢复正常:“信不信都是这个原因。”
“合同已经签了。”她环顾六人,望向折玉面前的合同,然后端着汤碗起身,“我不让他们做工,就得赔上万的晶币。”
“如果你们仔细阅读合同,就会知道和你们签的内容不一样。”
云珩回头看了眼,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:“已经多少次了。为什么你们总是在遇到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质问,而不是思考?”
她以为他们会问值得深究的问题,像怎么与林月歌的兽夫搞好关系、怎么利用萧极去找雾影海附近关于焰灵的事。
鲛人去雾影海比寻常兽人安全许多,知道怎么躲避。
结果还是浮于表面,问她招帮工是否因为林月歌兽夫们的相貌。
如果不是统子哥把辅助物全部清除,她都要怀疑他们集体降智了。
咦?
云珩一激灵。
清除后都这样,要是没清空,他们肯定比现在还降智。
六个人听到云珩这样说,没有人再去拦她。
在浏览完一页半合同,他们才知道云珩说的是什么意思。
排除年假,做工时间只有三个月,三月底就会让他们离开。
做工内容是做杂物之类的,工钱也少于他们。乙方后面还多个“短期工”。
三个月的期限……云珩一定有其他目的。
但经过刚才的事,谁都不想做那个出头鸟,再去问她到底想做什么。
屋外。
云珩坐在走廊下,一边喝着热汤,一边赏雪。
突然,一阵落地的声响传来。
云珩抬头,看见司琊一身银灰站在雪地里。
她挑了挑眉:“你们影阁有那么清闲?”
“托云大小姐的福,”司琊轻笑,“你这里似乎放了不少隔音石。”
云珩毫不所动:“但要抓人没那么容易。”
司琊走到廊下,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扫过,见她安然无恙,他紧绷的肩膀才松下来。
当日就想来找她,却被阁中事务绊住。今天总算抽出身。
“大小姐。”他笑着,“我若对你有恶意,早在啸月峰就把你抓了去。”
云珩挑眉:“你打算索要人情?”
“差不多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