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,我放水?”
“只能放一点点,放太多水我怕他看出来你是刻意不杀他,那样他必然心生疑虑。”
种种条件限制之后,玉蝉便没了主意,眼巴巴看着何书墨。似乎是等着他来拿主意。
何书墨冲蝉宝笑了笑。
他发现厉家贵女的三个丫鬟真有意思。她们虽然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,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。
霜宝身上有种很明显的“姐感”,行事风格比较符合她的年纪,成熟贴心周到。
酥宝身上则是一种没代沟的“女友感”,与何书墨打打闹闹,感情很好。
至于蝉宝,她有一种年纪更小的“少女感”,平常不爱说话,酷酷的。只有和她谈上恋爱之后,才会发现她心理年龄其实不大,对关爱需求多,像小女孩似的很是黏人。
何书墨细心道:“葛文骏单靠自己的能力,定然无法在姐姐手下走脱。可如果姐姐杀他那时,他身边有个三品帮手,那情况便完全不同了。”
玉蝉明白了,道:“你的意思是,让林霜去救他?”
“不,那太刻意了。咱们得找个没有势力背景的江湖人,只需顺手搭救便好,不用做更多事情。”
何书墨接着和蝉宝细聊了计划实施时的具体细节。
两人从站位和动作开始推敲假设,一步一步模拟当时可能会发生的情况。由于是全程有说有笑,并不烦闷,所以不知不觉便天光放晓,来到了清晨时分。
何书墨打了个哈欠,道:“现在离上衙还有段时间,蝉蝉要小睡一会儿吗?”
玉蝉本来打算摇头,因为她并不困。
但看到何书墨睡眼惺忪的样子,她便又转而把摇头换成了点头。
何书墨脱去外衣,钻入床铺,给蝉宝留了不少空间。等蝉宝宽衣解带同床共枕之后,他便抱着蝉宝香软的身子,嗅着她带有温度的好闻的体香,极快进入梦乡。
他耗费心神推演了一晚上,的确是累极了。
但玉蝉并没有睡着。
她眨巴着美眸,仔细瞧着身边男人的样貌,似乎怎么看都不厌烦。
……
这日放衙。
葛文骏坐着车驾,面色不好。
他此前都是骑马上值的,枢密院毕竟是军官武人的枢密院,坐车驾出行在别处稀松平常,但在枢密院,则是一种比较“女人”的行为。
血气方刚之地,缺乏阳刚自然会被别人小瞧。
故而葛文骏此前几乎不坐车驾,而是骑着漂亮骏马招摇过市。
但后来,随着何书墨强行抓人的事件发生,他的名气在枢密院中近乎一落千丈,骑马出行便不太合适了。
不过,名声受损,还不是葛文骏最难受的事情。
他最接受不了的,是公孙宴的默不作声。
似乎他此前为枢密院所受的委屈,都是他自己应得的,大领导既不嘉奖也不安慰,甚至不批评,好像完全不在乎。
虽然马参事说,这事不能急,公孙大人那边,可能已经与燕王或者娘娘,或者其他势力接洽,只是没有结果,不好表态。让他保持耐心,再等等看看。
葛文骏每次都说知道了,但有些事情,哪怕他什么都明白,可还是会觉得不舒服。
所以他有时候会想,如果何书墨抓的是公孙宴在枢密院的嫡系,比如军情部的孔子辉,那公孙宴还能像现在这般淡定吗?
可惜没有如果。
孔子辉被抓的情况,永远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。
从枢密院出去的马车缓缓停在葛府前面。
葛文骏大步下车,朝门口的小厮问道:“夫人今日下厨了没?”
“下了,老爷,夫人亲自做了一道红烧鲤鱼,等您下值享用。”
“哈哈,好!”
葛文骏心满意足地朝厅堂走去。
他夫人姓洪,名叫洪琴雨,是忠勤侯府出身,当代侯爷的表妹。属于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。
唯一的缺点是之前嫁过人。洪琴雨嫁人后,没过几年好日子,那人便因为换防边军,遭遇小规模伏击,然后恰逢喝酒误事,最后死了。
原配丈夫死后,洪琴雨当了几年寡妇,算是守了妇道。此时他葛文骏正巧来到京城,机缘巧合之下,认识了忠勤侯。
忠勤侯慧眼识人,觉得他必成大器,且与洪琴雨年纪合适,于是索性将表妹撮合到了他葛文骏的府上。
送上门的女人,葛文骏当然不会拒绝。
寻常人或许会嫌弃洪琴雨是嫁过人的寡妇。但葛文骏却认为没什么大碍。
他出生长大的村里,甚至以娶带小孩的寡妇为荣。
要说道理其实很简单,黄花大闺女没有经验,容易难产。带小孩的寡妇便不同了,不但能干活理家,而且不是头胎,无论是顺产还是照顾孩子,都有经验,比黄花大闺女更有优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