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阿升自己在林宅之外找地方喂马,然后凑活在车上睡上一晚,免得马车被人顺手牵羊了。
“阿升?”
何书墨敲了敲车厢。
阿升迷糊睁眼,惊道:“少爷,你出来了?”
“嗯。早饭吃了没?”
“没呢。昨晚喂完马,练了会少爷给的功法,后来又写了会字。最后实在等不到少爷出来,小的就先睡觉了。”
“嗯。跟我吃个早饭,吃饱喝足之后,准备应付公孙宴。”
阿升一惊,道:“少爷,公孙宴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没来,我猜的。公孙宴作为枢密院领头羊,现在他小弟被我抓了,他如果什么都不干。岂能在枢密院服众?他一定会出手,只是出手的力度和方向,我摸不准。”
……
丞相府,书房。
魏淳推了推桌上中的奏折,道:“都发下去吧,有些折子我没动,原样送回去,让写这折子的人好好想想为什么没动。”
“是。”
管家谭拙应声道。
魏淳揉了揉太阳穴,心中并无半分喜悦。
此前,他面对贵妃党政策和行为,之所以显得游刃有余,究其原因,一方面是他沉着稳重,做事稳当;另一方面,是他放在贵妃党中的眼线,为他立下了不少功劳。
然而现在,项文殊被囚,王若英被劝退回晋阳。
两只眼线全部丢掉,他对贵妃党内的动向和政策,堪称两眼一抹黑。
没了项文殊和王若英,看似只是丢掉两个眼线,其实是情报方面的重大失败。魏党如果是一只巨兽,那么这只巨兽的体型没有消瘦,但却开始老眼昏花,已经做不到兵书上常说的“知己知彼”了。
“老爷,有一件事,老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说。有什么当不当讲的,这可不像你的性格。”
“是,那老仆就说了。”
管家谭拙其实也挺难的,他家老爷心情不好,他用词遣句都很谨慎,生怕言语不当,碰到什么老爷不喜欢的事情。
“老爷,何书墨昨日散衙,率了四五十人,加上检察院出了点人马,一群人浩浩荡荡,去枢密院抢人去了。他们的目标是枢密院武选部知事,葛文骏。”
魏淳眉头深皱,问到:“对枢密院动手?结果怎么样?何书墨抓到人了吗?”
“抓到了。右副枢密使亲自出手,都没能拦得下来。葛文骏此刻八成是在卫尉寺中。老爷,咱们如何是好?”
魏淳听罢,忽然笑了:“右副使的面子都不给,看来,咱们何大人是下定决心要动枢密院了。”
“枢密院可是楚国重地啊老爷,咱们如果什么都不做,岂不是看着何书墨把枢密院收入囊中?”
“不急,你把公孙宴想得太简单了。他可是连我和妖妃都使唤不动的硬骨头。此时不如静观其变,坐待时机。看看咱们楚国的何大人,究竟有多大本事,能把公孙宴逼到哪一步。”
魏淳言罢,一扫阴霾。
他两个眼线被妖妃接连拔除是不假,但如果能让何书墨与公孙宴结仇,借公孙宴之手,把何书墨这位妖妃的左膀右臂废掉。
那他和妖妃之间,便说不上谁亏谁赚了。
……
玉霄宫。
仪态万方的贵妃娘娘不久前刚刚用过早膳,此时在女侍寒酥的陪同下,沿着玉霄宫的长廊漫步消食。
饭后散步消食,是娘娘钦定的“运动”。
因为娘娘是贵女出身,自然是要保持端庄优雅,不可能像一般女子那样,不顾形象地跑跑跳跳。所以散步这种强度较低,还能兼顾仪态的动作,就成了贵妃娘娘,包括依宝和王家贵女最常做的运动。
而饭后消食,不但算是活动身体,而且能帮助消化,避免小腹处的赘肉。因此备受娘娘本人推崇。
贵妃娘娘虽然已经是仙女下凡般的人间绝色。但她作为女人,爱美本性是改不了的,没有人会讨厌自己变得更加美丽,娘娘自然也不意外。
散步路上,娘娘瞧见太监们端着奏折,急匆匆地往养心殿送。
她似乎想起什么,于是对寒酥道:“走吧,我们回去。”
寒酥讶异道:“娘娘,今日走步的时间还未过半。”
“那你给本宫把缺损的时辰记下,中午补上。”
“是。”
小姐发话,寒酥只能道是。
只是她不明白,娘娘居然放弃散步,饶有兴致地赶回养心殿,到底是为了什么?总不能是因为那些浪费她时间的无聊奏折吧?
养心殿中。
贵妃娘娘端坐桌前,从奏折小山中,抽出一本平日不常见的黑色鎏金边的特殊奏本。
寒酥一眼看到了这本奏折的署名——枢密院,公孙宴。
寒酥心中恍然大悟,心道怪不得小姐要这么着急赶回养心殿,原来是想看公孙宴的笑话。
在寒酥的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