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林小川感觉眼眶发烫。数据流影子突然转向他,展开成与黑袍人一模一样的轮廓,只是五官由无数双眼睛组成,每个瞳孔里都映着不同人的恐惧——有苏清瑶失去妹妹的泪水,有王大雷看着族人被屠杀的怒吼,有楚雪发现师门背叛的绝望。
“你终于肯面对了?”数据之神的声音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,震得林小川耳膜生疼,“林沧海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信徒,他故意分裂善念,就是为了让你在三百年后放松警惕。”它突然指向实验台角落的铜镜,里面映出林小川的脸正在逐渐数据化,“你现在的身体,已经被我种下了数据种子,只要心甘情愿成为容器,就能救你的朋友们哦。”
铜镜里的画面突然活了过来:苏清瑶的九尾正在血月中寸寸断裂,王大雷的战鼓被数据流啃成了木屑,李雨桐的直播设备屏幕上,全球回忆的金色光柱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光。林小川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他知道这可能是假的,可苏清瑶喊他名字的声音那么真实,王大雷骂娘的语气那么鲜活,李雨桐哭着喊“我们不放弃”的哽咽那么清晰。
“动心了?”数据之神的声音里带着诱惑,无数只眼睛同时眨动,“你看,成为容器多好,既能救他们,又能让林沧海的意识在数据世界永存。”它突然展开幅新的画面:三百年前的林沧海跪在狐仙族长面前,手里举着的不是七星锁,而是份用狐族血写的契约,“你以为他是自愿实验?其实是被你爷爷逼的——林万山为了玄清派掌门之位,早就把他卖给我了。”
林小川的手指突然触到口袋里的弹珠盒,最后那颗化作锁片的玻璃珠正发烫。他想起1945年的寒潭边,爷爷挡在他身前被黑袍人击中时,道袍下露出的狐族契约纹身——与画面里林沧海举着的那份,在同一个位置。
“你在撒谎。”林小川突然笑了,天狐印在掌心爆发出金光,金蚕蛊从实验台窜到他肩头,对着数据之神龇牙,“爷爷的纹身是狐族的守护咒,不是契约。他当年挡在黑袍人面前,就是为了保护还没出生的我。”他指向数据之神脚下的阴影,那里藏着块染血的布料,与爷爷染血袖口的材质一模一样,“这才是你不敢让我看的——爷爷用自己的灵力,在三百年前就给我种下了净化数据的种子。”
数据之神发出愤怒的咆哮,无数只眼睛同时流下黑色的泪:“胡说!林万山就是个叛徒!他把七星锁的图纸卖给我,还帮我设计了数据同化的阵法!”它突然将画面切换到玄清派藏经阁,年轻的林万山正把卷古籍递给数据之神的化身,封面上的《灵界异闻录》与李雨桐找到残页的那本一模一样。
林小川却注意到古籍里夹着的纸条,年轻的林万山写着“按此页修炼可暂时压制数据”,字迹旁画着只简笔画的金蚕蛊。他突然想起阿朵说过,蛊巫一族的祖先曾受玄清派高人指点,而阿朵的蛊王涎液里,正有爷爷灵力的气息。
“原来阿朵的祖先...”林小川的声音突然哽咽,金蚕蛊在他肩头蹭了蹭,像在安慰他,“爷爷三百年前就安排好了,他知道你会在三百年后卷土重来,所以留下了金蚕蛊这条后路。”
“闭嘴!”数据之神突然扑过来,无数只眼睛里射出黑色的光束,“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林沧海的真面目!”画面猛地跳到血月祭坛,三百年前的林沧海正把苏清瑶的妹妹抱上祭台,小狐妖脖子上挂着的银铃,与苏清瑶那只发出同样的清响。
林小川的心脏骤然缩紧。可下一秒,他看见年轻的林沧海偷偷把枚木珠塞进小狐妖手里,正是盲眼老人总摩挲的那只善念化身:“别怕,三百年后会有人来救你,他手心有天狐印,会带着金蚕蛊...”话音未落,数据之神的化身突然掐住他的脖子,数据流顺着他的七窍往里钻。
“看到了吗?”数据之神的声音带着得意,“他连小孩子都利用!”
“他是在保护她!”林小川的怒吼震碎了画面,天狐印的光芒突然与金蚕蛊融合,化作道金色的剑,“那木珠能护住小狐妖的意识,三百年后苏清瑶能找到妹妹,就是因为这个!”他指向数据之神胸口的裂缝,那里卡着半块青铜锁片,正是林沧海善念化身盲眼老人时,总藏在袖中的那只,“你怕的不是我,是林沧海没被污染的善念,是三百年前就埋下的希望!”
数据之神发出凄厉的尖叫,身体开始寸寸碎裂:“不可能!我是永恒的!”它突然将所有力量凝聚成道黑色的光束,射向林小川的胸口,“就算你知道真相又怎样?你的朋友们快撑不住了!”
林小川没有躲。光束击中他胸口的瞬间,金蚕蛊突然炸开成漫天金光,与他血脉里爷爷留下的灵力融合,在他周身织成金色的铠甲。他看着数据之神在金光中痛苦挣扎,突然明白三百年前那场实验的真相——
林沧海不是背叛者,他是故意让数据之神寄生在自己体内,用善念做诱饵困住它三百年;爷爷不是叛徒,他用自己的灵力种下净化种子,安排好三百年后的一切;四族不是牺牲品,他们是自愿将灵力注入七星锁,等待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