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怎么行呢!这样不妥…”叶德连忙摆手。“唉,也是一桩陈年往事了。其实…其实我们父子俩之间,有些说不开的事情。”他叹了口气,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。“我做了大半辈子茶叶生意,总想着要孩子也学会这做生意的门路。不然,他以后要怎样养活自己?”他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。“但这几年,听说他走镖越来越顺,去的地方越来越远…而且还放不下他那舞兽戏。我这心里既是高兴,又是担忧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“年轻时谁不是身强力壮,一口气能吃三碗饭?这老了怎么办。”他摇了摇头,声音里满是疲惫。“每次想到这种地方,我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…不该服这个软。”叶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。“我甚至好几次后悔,早知道,他小时候就不该带他去看什么舞兽戏!”
“有些种子被种下,就是要长成参天大树的。它不会因为种下它的人后悔,就变回一颗种子。”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,左钰靠在树干上,手里拿着那个黑曜石瓶子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“你只是恰好是那个松了土的人。”
“父辈想给小辈铺平道路,任谁听了也都能明白这份用心,叶叔无需为此烦忧。”钟离温和地说道。
叶德听到左钰的话愣了一下,又听钟离这么说,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钟离。“钟离先生看着岁数不大,竟也如此有心得…莫非,莫非是我错估了您的年纪?”
“哈哈哈,叶叔客气了。”钟离轻笑起来。“实不相瞒,我有一位老朋友,家中数位女儿都已独立。”他回忆着往事,眼神变得柔和。“她与您不同,比起为小辈烦忧,倒是更愿意放手一搏,让孩子自己去闯。”
“那她可真是想得开啊,我…怕是不够豁达。”叶德自嘲地摇了摇头。“噢对,刚才就想说了,钟离兄不必客气,若是愿意,喊我一声叶兄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钟离从善如流。
“所以,钟离兄也觉得我太爱操心了吗?”
“哎,叶兄此言差矣,关怀子女本是应当。”钟离拿起桌上的茶壶,为叶德续上茶水。“不过,就像近来四处飞舞的风筝,线绷得太紧未必就是好。”他指尖在空中轻轻划过,像是在描绘一根无形的线。“我那老友常说,儿孙如有凌云才志,只想去九天一探…再扯线不放,风筝怕是更易坠地。”
“……唉…还是我迂腐了啊!”叶德长叹一声,神情很是触动。
“家人情谊,不可以迂腐称之。叶兄需要的不过是稍稍放宽心。”钟离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。“叶兄乃重情之人,不如将挂念嘉明的时间分出一些,四处走走,饮茶观景。说不定,眨眼便有惊喜。”
“哈哈,眨眼,哪有这么快呢。”叶德被他逗笑了,心情放松了不少。
“一天一年,又或是一刹。小辈的成长总在不经意间。叶兄一个做父亲的,最是明白。”
“嘉明这小子…哈哈,可不是么?一会儿不看着,翅膀就硬了。”叶德笑着摇了摇头,眼神里的担忧淡去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欣慰。
“这家伙,说得头头是道呢…”派蒙在一旁小声地对荧说。她话音刚落,就看到远处山路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“欸?嘉明回来了!”她立刻兴奋地飞了起来。“嘉明——我们在这边!”
嘉明快步走了过来,他看到众人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当他看到钟离时,明显愣了一下。“老爸,还有…几位…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也在啊!”
“哈哈,相遇是缘,就一同闲聊几句。”钟离微笑着举了举茶杯。
叶德看着儿子,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是问道:“……”“都解决了?”
“算是吧…”嘉明的回答有些含糊。
“算是?”叶德皱起了眉头。
“荧,派蒙,你们跟我过来先,有事要找你们。”嘉明没有回答父亲,而是转向了荧和派蒙,将她们拉到了一边。
叶德看着他们的背影,欲言又止。“……”
“嗯?哦…好吧…”派蒙被嘉明拉着,还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走到一棵大树后,嘉明停下脚步,他深吸一口气,开门见山。“直说咯我。那两位劫匪…是你们安排的人吧?”
“欸——!一上来就问这个?”派蒙吓了一跳,眼神有些躲闪。
“派蒙都不敢看我啊,那就是我说对咯。”嘉明看着她心虚的样子,叹了口气。
“好吧…你是怎么猜到的呀?”派蒙只好承认。
“他们刚开始大摇大摆的,举止有些太过做作,但一追上去我就发现他们本事了得。”嘉明回忆着刚才的情景。“明明差几步就能追上,却始终差着这几步…”他摇了摇头。“但凡有这样的身手,换个计划,比如趁我们松懈的时候直接偷袭会更稳妥。”他看着荧,眼神很认真。“除非说啊,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引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