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你也不清楚,是吗?”「仆人」冷笑一声,放下了茶杯。“假如我没猜错,有人正在筹备一件事。只可惜,那个人好像不是你,芙宁娜小姐。”
她的目光在荧的脸上一扫而过。荧立刻明白了,她是在说那维莱特。那维莱特一定在利用「谕示裁定枢机」的力量做着什么。而这件事,连名义上的水神芙宁娜都不知道。
“当时林尼在歌剧院,只是稍微靠近「谕示机」的核心就沾染上了那么大量的律偿混能。我因而注意到这点。”
“要是这件事也和你无关…水神大人,该不会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吧?”
芙宁娜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。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,一言不发。
“哦,稍等,我想到了。”「仆人」忽然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“今天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不在茶会上。我想他一定是受芙宁娜小姐命令,去处理什么麻烦了吧。”
荧的心里一紧。她想起了梅洛彼得堡下面那汹涌的、不祥的胎海水。想起了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那凝重的背影。那维莱特应该就是去处理那件事了。可是,那种等级的灾难,他真的能一个人处理得了吗?
“啊对,对,是这样的!”芙宁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点头。“还请你保密。”
“当然了。”「仆人」的脸上又挂上了那种礼貌的微笑。“不过,离了最高审判官,芙宁娜小姐似乎很没自信呢。”
“好吧,就让话题停在这里。还有几块蛋糕,各位不要客气。”
她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场令人窒息的审问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。房间里的气氛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。那种沉重的压力,像看不见的网,笼罩在每个人心头。
荧无法介入她们的对话。这些关于枫丹核心秘密的话题,她知道的太少了。甚至连那维莱特的具体行动,她也只是猜测。他应该是去处理梅洛彼得堡底下原始胎海的问题了吧?可是,他真的能处理得了吗?芙宁娜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?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。
“荧,听说前些日子你被最高审判官委托了一些麻烦工作。请多取一块蛋糕吧,辛苦的人理应得到嘉奖和感谢。”「仆人」的声音把荧从思绪中拉了回来。
“派蒙也请。”
“呃…谢谢,那我就不客气了…”派蒙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能抵挡住蛋糕的诱惑。她拿起叉子,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小块,塞进嘴里。
「仆人」没有再提起任何严肃的话题。她开始聊一些枫丹廷最近流行的戏剧。又问了问荧在其他国度旅行的见闻。气氛似乎轻松了不少。但荧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那股看不见的重压,始终萦绕在心头,从未散去。
“啊!吃完了吃完了,蛋糕还是很不错的!”派蒙舔了舔嘴角的奶油,心满意足地宣布。
“嗯哼,能上我茶点桌的点心都值得信赖。”芙宁娜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试图恢复自己平日的姿态。“噢对,也得感谢「仆人」带来这些美味。”
“不用客气。能被几位享用想必也是这些蛋糕的荣幸。而我不过是投芙宁娜小姐所好,寻得一起喝茶聊天的机会。”「仆人」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。
“时间不早了,今天的茶会就到这里如何?我还有事在身,得告辞了。”
“好的,就到这里吧。”芙宁娜立刻说道,像是巴不得她马上离开。
“荧,方便的话能送我一程吗?”「仆人」转向荧,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。“趁我最后空闲的几分钟,再聊聊「公子」。”
荧看着她。那双红色的眼眸里,看不出任何真实的情绪。但荧知道,这绝对不是一个请求。
“…明白了。”荧站起身。
“我也一起去!”派蒙立刻飞到了荧的身边。
荧跟着「仆人」走出了会客室。派蒙紧紧地跟在后面。歌剧院的走廊很长,也很安静。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。谁都没有说话。荧能感觉到派蒙的紧张。她自己的心也悬着。
终于,她们走到了通往出口的大厅。这里没有其他人。愚人众的特工和沫芒宫的护卫都在外面等候。
“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过来。”「仆人」停下脚步,转过身。她看着荧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“「公子」只是个借口,我对你们和他之间的往事不感兴趣。”
“我就知道是这样!”派蒙小声嘀咕了一句,声音里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。
“你要说什么?”荧平静地问道。她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“上回你帮助了壁炉之家的孩子们。”「仆人」的声音很轻,却很清晰。“作为他们的「父亲」,我向你致谢。”
荧愣住了。她完全没想到,「仆人」叫她出来,只是为了说这个。
“…不用谢。”她回答道。
“没想到你要说的是这个。”荧又补充了一句。她确实感到很意外。
“没有其他要说的吗?”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