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袁御史又开始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个样子,余令轻声道:
“其实我们是吃亏的!”
“怎么说!”
“他们换取的都是生活必需品!”
“为什么?”
余令不知道如何去说,只记得在茹慈给自己找的那些书里看到许多有趣的小故事,余令觉得应该是真的。
听说在草原部族之间……
那些小部落为了一口锅还打架,故事里说,抢到一个铁锅的功劳,比砍掉五个敌人的脑袋还值钱。
还听说……
有一次科尔沁底下的一个小部族和兀良哈底下的一个部族开打。
他们打架竟然是为了绑走两个来自大明会修马掌的工匠。
故事的真假余令不知道。
但余令知道,在互市的这场交易里,草原部族和大明的交易往来是顺差。
具体是多少,余令又说不清楚。
“走了,别想了,学问的事情有的是时间琢磨!”
袁御史点了点头,他觉得余令懂很多,可总是习惯把话说一半。
这破毛病到底跟谁学的。
其实不是余令喜欢说话只说一半,因为余令只知晓一半。
随着余令等人彻底的进入帐篷区,呜呜呜的牛角声连成一片。
越来越多的头人从帐篷里钻了出来。
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。
在号角声落罢,一匹匹快马离开河套,朝着更远处跑去,他们要去报信,要告诉自己的首领……
大明来送钱的使者到了。
河套这边,一群尊贵的头人围了过来。
余令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头人,上一次来自己只是站在朱县令身后的小喽喽。
这一次自己成了使者。
摘掉遮面巾,见围过来人的脸上并无诧异,余令松了口气。
别说牧民认不出眼前这人就是纵火犯,就算是小老虎来也得愣一下。
太黑了,实在太黑了。
练兵这半年,余令黑的吓人。
望着头人头上挂着的那些巨大的绿松石,金银首饰,余令忍不住舔了舔嘴唇。
真大,真圆,真诱人啊!
这玩意就不能这么粗鲁的挂在脖子和头上。
就拿那绿松石来说,余令觉得把这个做成手串就挺好。
不说找多牛的人,就找凉凉,让他盘一段时间。
绝对能卖出一个好价钱。
也听不见这些头人在说什么,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下,余令跟着他们进了帐篷。
掀开帘子的那一刻……
滚滚热气带着膻味扑面而来……
如果只是这些余令倒是可以忍受,&bp;就是身边的这个头人太讨厌了。
他身上的那股子狐臭味简直要人的命。
望着他亲切的挽着自己的胳膊,余令觉得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。
这方法可比喝酒谈事方便多了。
喝酒谈事是晕晕乎乎的就把事情说好了,这玩意还不一样,你是清醒的,可它却能扰你心智。
比花椒还呛人。
在头人的围绕下坐下,勤劳的牧羊女端来了热腾腾的羊肉。
一位年长的头人站起了身,端着一碗酒走到余令身前。
躬身,然后用着蹩脚的大明话说道:
“远道而来的大明国使者大人,畏吾儿沁部托达欢迎您的到来,愿长生天庇佑着你,也庇佑着大明。”
余令笑着接过酒,笑着回道:
“感谢你的祝福,长生天一定会庇佑着我,在它的眼里,我这次是回家,就像游子归家一样!”
说罢,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柿子!
小柿子把余令的话笑着用草原话翻译了出去。
随着小柿子的话音落下,刚才还说说笑笑的众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。
不知道是使者来这里,还是使者话里有话,总觉得意有所指。
帐篷里出去一个人,很快又进来一个人!
进来的这人穿着学子衫,一副大明文人的打扮,眉宇间尽是傲气。
余令的笑容丝毫没变,不用怀疑,这一定又是一位郁闷不得志的大明读书人。
小柿子见状,赶紧在余令低声介绍道:
“少东家,这人姓周,河套诸多部族势力里,他是舍剌克炭台吉的信任的人,也是他在这里的眼睛!”
(pS:舍剌克炭台吉就是卜石兔!)
“人如何?”
小柿子抬起眼皮看了一眼,低声道:
“有人说他是草原的狐狸和野狼,胆小,狡猾,奸诈,又凶狠!”
余令点了点头!
王文新看到了小柿子在余令耳边窃窃私语,他想了想,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人,抱拳道:
“下官王文新拜见大明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