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学生丢下课本蹲在街角发抖??那是他第一次被父亲打后躲藏的地方;
就连巡逻的机器人也短暂停滞,机械眼中闪过一帧模糊画面:一个女孩在雪地里递给他一只手套,笑着说“别冻着”。
数据洪流冲垮了压制塔的核心防火墙。警报凄厉响起,墙体开始龟裂,蓝色光柱一根根熄灭。
艾琳娜终于露出惊恐:“你疯了!你会毁掉整个系统的平衡!”
“不。”他一步步走向她,声音低沉却坚定,“我只是让它记住,人不该活得像台机器。”
她后退,直到背抵墙壁:“杀了我,下一个代理还会再来。秩序之眼永不眠。”
“我不杀你。”他说,“我要你看着。”
他拉开手腕上的记录仪,播放一段影像:梅婶站在厨房,笑着对空荡的客厅喊:“彼得,早餐快凉了!”
镜头微微晃动,显然是手机随手拍下,画面边缘还能看到半杯牛奶和一张没吃完的吐司。
“这是什么?”艾琳娜皱眉。
“这就是我每天醒来的原因。”他注视着屏幕,“不是为了拯救宇宙,不是为了打败谁。只是为了能再听一次这句话,再吃一口那片煎焦的吐司。”
沉默降临。
良久,艾琳娜缓缓摘下手表,放在桌上。指针停止倒转,开始向前走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这种生活会不会让我崩溃。”她低声说,“但也许……值得一试。”
彼得点点头,正要说话, suddenly 脑海一阵剧痛,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神经。他踉跄扶墙,目镜疯狂闪烁:
【警告:高维干涉启动。检测到‘悲伤抑制剂’已注入大气循环系统。】
【影响范围:全域。生效时间:倒计时 02:59:58……】
“他们早准备好了。”蝶影的声音突兀出现在耳机中,“这不是失败,是必然过程。每个觉醒的世界都要经历这一刻??当希望升起时,更深的黑暗才会降临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彼得咬牙,“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?”
“不。”她说,“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它。”
下一秒,全球广播系统自动激活,机械女声温柔响起:
> “亲爱的公民们,请勿恐慌。新一轮情绪优化程序即将开始。吸入微量抑制剂后,您将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。所有痛苦记忆将被温柔覆盖,如同冬雪掩埋枯枝。请深呼吸,接受这份馈赠。”
街道上的人们果然停下脚步,仰起脸,静静等待雾气弥漫。
彼得冲出建筑,站在广场最高处,撕下面罩,对着无数摄像头嘶吼:
“不要吸!那不是安宁,是死亡!你们会忘记爱过谁,忘记为什么哭,忘记自己曾是个活生生的人!”
没人看他。他们都闭着眼,嘴角带着安详微笑。
绝望如潮水涌来。
就在这时,一道红蓝身影从天而降,稳稳落在他身旁。
“嘿,邻居。”迈尔斯?莫拉莱斯甩了甩手腕,蛛丝在雨中划出弧光,“听说你需要帮手?”
紧接着,格温?史黛西骑着悬浮滑板掠过天际,战裙猎猎:“我们收到了你的信号,笨蛋。你以为只有你能搞事?”
暗影蜘蛛侠从黑暗中走出,面具下的声音沙哑:“我在五个世界看过同样的结局。这一次,我想试试不同走法。”
印度蜘蛛侠帕维塔召唤出机械象首,轻轻踏地:“痛苦不属于任何人,但自由属于所有人。”
一个接一个,那些曾被删除、被遗忘、被定义为“错误”的英雄,穿越维度裂缝汇聚于此。他们的战衣残破,眼神却明亮如星。
“你们……”彼得喉头哽咽。
“我们都是变数。”格温微笑,“而变数,从不需要被批准才能存在。”
他们不再隐藏,不再逃避。十二名蜘蛛英雄并肩而立,在暴雨中张开蛛网,编织成一张横跨城市的巨大屏障,阻挡抑制剂扩散。每一根丝线都承载着一段记忆:一次失败、一场离别、一段无法挽回的遗憾??正是这些“缺陷”,构成了抵抗的力量。
天空开始裂开细小的缝隙,仿佛现实本身也在动摇。
蝶影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:
> “彼得,你还记得流浪汉说的话吗?真正的力量,是明知会痛还愿意去爱。”
> “现在,轮到你教他们这件事了。”
他闭上眼,任雨水冲刷脸颊。
然后,他走上前,站在所有人面前,摘下头盔,露出真实的面孔。
“我是彼得?帕克。”他大声说,声音通过残存的通讯网传遍全城,“我十六岁那年犯了个错,害死了本叔叔。我爱过的女孩死在我怀里。我被打倒过无数次,每次爬起来都觉得不如从前。我害怕明天,怀疑自己,甚至想过放弃。”
“但我依然选择继续。”
“因为我知道,一碗温牛奶的味道,胜过一万次胜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