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见她。”他说,“我要确认真相。”
“不行。”蝶影断然拒绝,“你现在去,只会触发她的防御机制。她一旦察觉威胁,会立即启动‘认知覆盖’,不仅抹除自己,还会顺带清除周围所有潜在反抗者??包括mJ,包括哈皮,包括你楼下那个每天给你留热汤的老太太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?坐视不管?”
“加入我们。”她伸出手,“变数联盟掌握着‘反叙事武器’??基于情感共鸣的信息病毒,能短暂干扰高维监控。我们可以教你如何识别‘代理’,如何切断它们的影响链,甚至……逆转部分已被删除的现实。”
彼得盯着她,良久未语。
他知道,一旦踏入这个组织,就再也无法回头。报社记者彼得?帕克将成为传说,街坊邻居的友好蜘蛛侠也将渐渐消失。他将不再是单一世界的守护者,而是穿梭于裂缝之间的游荡者,背负千百个世界的哀伤与希望。
可他也知道,梅婶的梦不是偶然,怀表的回归不是巧合,那只鸽子需要他停下脚步??这一切都在告诉他:有些事,必须有人去做,哪怕代价是失去平凡。
“我加入。”他终于开口,“但有条件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不做指挥官,不下命令,不决定谁该活谁该死。我只救人,只阻止伤害,只守护那些还想说‘不’的人。”
蝶影笑了,第一次露出真实的温度:“这正是我们需要你的原因。”
交接完成的瞬间,整个空间开始崩塌。文字消散,光影褪去,只剩下那台破碎的打字机静静躺在废墟中。彼得最后看了一眼那句残存的铭文:
> **“英雄不死于力量,而亡于沉默。”**
他转身跃出,蛛丝射向夜空。
回到公寓已是深夜。他轻手轻脚翻窗而入,却发现客厅灯亮着。mJ坐在沙发上,手里捧着一杯茶,眼神复杂地看着他。
“你又消失了。”她说。
“工作……”
“别骗我。”她打断,“我知道你不只是记者。我见过你在屋顶奔跑的身影,看过你战衣上的裂痕,闻过你身上烧焦的蛛丝味。我不是傻子,彼得。”
他僵住。
“我也做了个梦。”她低声说,“梦见你走进一道光里,回头对我笑,然后消失了。全世界都说你从未存在过,连照片都变成了空白。我拼命喊你的名字,可没人听得见……”
彼得慢慢摘下面罩,走到她面前跪下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我不想让你卷进来。太危险了。”
“可我已经在里面了。”她握住他的手,“从你第一次在我窗下接住坠落的花盆开始,我就在里面了。从你明明可以逃走却回来救我的那天起,我就在里面了。你以为爱是累赘?不,它是盔甲。”
他抬头看着她,眼中泛起水光。
“接下来的路会更难。”他说,“敌人不只是疯子或外星人,他们会藏在制度里、政策里、人们相信的‘正确’里。我可能要离开很久,可能再也回不来……”
“那就让我成为你回来的理由。”她吻上他的额头,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,无论你在哪个世界,只要你还记得这个吻,我就还能找到你。”
那一夜,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。只是并肩坐着,听着窗外的风,直到黎明再次降临。
清晨六点十七分,彼得站在屋顶,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。K.o.d.A.K.传来新指令:
【变数联盟坐标已同步。传送门将在十分钟后开启。目的地:平行地球-691,该世界已全面实施‘理性优生法’,情感表达列为非法。蝶影将在接应点等待。】
他深吸一口气,按下腕表上的红色按钮。
一道淡金色光圈在脚下缓缓展开,如同通往未知的井口。
临行前,他取出那根夹在怀表里的鸽子羽毛,轻轻放在通风管旁??那里曾是他每次归来时放置纪念品的地方。
然后,他纵身跃入光芒。
世界在他周围扭曲、撕裂、重组。
当他再次睁眼,看到的是一座灰白色的城市:街道整洁,行人步伐统一,脸上毫无表情。广播里播放着机械女声:“今日幸福指数达标率99.8%,请继续保持情绪稳定。”
而在远处广场中央,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??不是超级英雄,而是一个闭着眼睛、双手交叉于胸前的抽象人形,底座刻着一行字:
**“完美的牺牲者:无悲无喜,方得永恒。”**
彼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战衣,酒红与深蓝交织,蝴蝶状纹路在阳光下微微闪烁。
他扯了扯嘴角,轻声说:“抱歉啊,各位。我这个人……最不擅长的就是‘完美’。”
下一秒,蛛丝射出,直击雕像双眼。
爆炸声响起,全城警报拉响。
而在某个更高维度的观测站内,警报灯疯狂闪烁:
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