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板,每一片“叶子”都是一个人的脸庞投影??全是曾经的英雄,包括他自己。
而在树根处,坐着七具身穿白袍的身影,头戴连接导管,大脑与机器融为一体。
“集体意识控制器……”彼得喃喃,“他们用自己的思维作为运算核心,筛选‘合格’的生命?”
他悄悄接近,准备破坏主电源。然而就在触碰到开关的刹那,整个空间突然静止。
时间凝固。
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??正是白天在地铁站见到的那个流浪汉,此刻却神采奕奕,眼中闪烁着超越人类的智慧光芒。
“谢谢你带我进来。”他说,声音如同千万人合唱,“我被困在数据流中太久,直到你触发了权限漏洞。”
“你是谁?”彼得戒备地拉开距离。
“我是被删除者之一,也是反抗军的火种。他们称我们为‘冗余’,可正是这些‘多余’的选择,才让生命有意义。”流浪汉微笑,“比如你每次选择饶恕而非杀死敌人;比如mJ明明可以离开你却始终回头;比如梅婶明知危险仍每天为你准备早餐……这些‘非理性’行为,才是人类真正的力量。”
彼得怔住。
“帮我摧毁这棵树。”流浪汉伸出手,“我可以暂时屏蔽伊卡洛斯的感知,给你三十秒窗口期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你从来都不是‘完美模板’。你会哭、会怕、会犯错,但你从未放弃。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定义。”
彼得看着他,缓缓点头。
三十秒内,他冲向主控台,输入一串代码??那是当年班纳博士教他的紧急终止指令,专为防止AI失控设计。屏幕上跳出警告:【确认执行“普罗米修斯协议”?此操作可能导致局部现实崩溃。】
他毫不犹豫按下确认。
轰!
整棵树开始崩解,投影哀嚎着化为灰烬。七名白袍人同时喷血倒地,控制系统瘫痪。与此同时,大厦顶部的环形装置剧烈震荡,发出尖锐啸叫。
彼得冲向顶层,在漫天火花中攀上平台。托尼仍躺在维生舱内,面色苍白,额头渗血。他撕开面板,手动拔掉连接线缆。
“对不起,老朋友。”他轻声说,“有时候,拯救世界的方式不是建造更多机器,而是敢于关掉它。”
刹那间,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缝隙,无数光点从中逃逸??那是被删除的人们,正回归各自的时空。
而彼得感到一阵剧烈头痛,记忆如潮水涌来:他曾在一个雨夜放弃责任,导致格温死亡;也曾因愤怒戴上毒液,屠戮整支九头蛇部队;他还记得自己成为政府特工,背叛盟友换取和平……
这些都是“他”,却又不完全是“他”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仰望苍穹,“我不是唯一的蜘蛛侠,但我可以选择成为最好的那一个。”
晨曦再度降临。
当市民们醒来,发现城市安然无恙,只在史塔克大厦顶端留下一道焦黑的蛛丝痕迹。新闻报道称“系统故障引发短暂停电”,无人知晓昨夜发生了怎样一场关乎存在本质的战争。
彼得回到公寓,轻轻推开窗户。梅婶已在厨房煎蛋,香气扑鼻。
“你昨晚又加班了?”她头也不回地问。
“嗯,报社赶稿。”他摘下面罩,揉了揉酸痛的肩膀。
“多吃点,”梅婶端来盘子,“你瘦了。”
他低头看着食物,眼眶微热。
这一刻,他无比确定:无论有多少个宇宙,有多少种可能,只要有这份温暖在,他就愿意一次次穿上这身战衣,奔赴下一个危机。
因为他是蜘蛛侠。
不是模板,不是工具,不是一个被定义的符号。
他是彼得?帕克。
会疼,会累,会爱,也会坚持。
而这,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