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逸飞彻底明白了:这次渡海救援,绝非船只数量堆砌就能解决问题。它考验的核心,是极其精密的组织协调能力、对有限安全窗口的精准把握,以及对海兽活动规律的深刻理解。在远山港被毁的意外下,盲目追求速度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。
“明白了!”陈逸飞果断点头,不再坚持,“道理讲得很透彻。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判断。运输计划,就按你们调整后的方案执行!务必确保人员和船只的安全!”
“是!感谢总指挥信任和理解!”工程师如释重负,立正敬礼。
“好!既然疑问已解,各部队按最终方案执行!”陈逸飞不再犹豫,目光扫过全场各级指挥官,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,“登车!出发!”
作战指令随即通过加密网络飞速传达至各个作战单元:
华夏主力部队(野战军 + 特事局武者):负责清理从集结地到大仓港铁路沿线,以及登船海域附近的主要威胁——各类陆地和海岸变异兽群。这是攻坚克难的主力。
通古斯城援军 汇合东瀛援军: 负责维护漫长铁路运输线的畅通与安全警戒。这看似是后勤保障任务,实则也透露出华夏指挥部对他们的定位——辅助力量和需要防范的对象,并未委以核心作战任务。用陈逸飞内心的想法,就是当作“有武装的工程维护队”来用。
华夏为此次行动集结的大型运输船队,大部分都预先停泊在长江下游大仓市附近的江中码头。
因为长江中游航道水深和桥梁净空已无法满足这些巨轮通行。因此,所有参战部队,包括数百万陆军和武者队伍,都需要先乘坐军列,沿铁路线浩浩荡荡开赴大仓,然后才能登船渡海。
在一节被高级将领们挤得满满当当的指挥车厢里,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有规律地回响。陈逸飞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,毫无避讳地对坐在对面的刘凌霄开口,声音压过了列车运行的噪音:
“局长,从凤梨那边不惜自毁长城、破坏远山港的行为来看,他们……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黑手,所图非小啊。”
他的语气异常凝重。
车厢内坐着的都是华夏军方的核心高层,忠诚毋庸置疑。因此讨论如此敏感的话题,也无需刻意回避。
“嗯,”刘凌霄的目光也从窗外收回,深邃的眼眸中寒光一闪,“我已经嗅到了浓浓的恶意。这绝非简单的阻挠或破坏,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。”
他缓缓说道,每一个字都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带着异常的沉重。毕竟被自己的同胞这么无情地算计,任他心智坚定也是难以释怀地。
陈逸飞眉头紧锁,忧心忡忡:“局长,我担心的就是这个。我们明知可能有诈,却不得不往里跳!那可是数以千万计的同胞啊!就算里面有害群之马,我相信绝大多数人还是心向祖国的,我们绝不能坐视他们被变异兽吞噬或被阴谋者利用!”他握紧了拳头,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决绝。
刘凌霄沉默地点点头。这正是一切决策中最痛苦的两难。
“所以,局长,”陈逸飞脸色阴沉地补充道,“等这次把人救回来,必须立刻进行最严格的内部甄别!那些吃里扒外、勾结外敌、甚至不惜以百万同胞为诱饵的败类,绝不能姑息!必须连根拔起!”
想到自己明知被算计还要去救那些算计者,他的心情就恶劣到了极点。
刘凌霄没有立刻回答,他靠向椅背,闭目沉思良久,似乎在梳理着纷繁复杂的线索。车厢内只剩下列车行进的声音和将领们压抑的呼吸声。
终于,他睁开眼,眼中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迷雾:“逸飞,你觉得,单凭凤梨岛上那些人的胆量和能力,就敢布下这么大的局,算计我整个华夏吗?他们……有策划和执行如此复杂陷阱的实力和资源吗?”
陈逸飞一愣,随即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几个名字:“局长的意思是……他们背后还有同谋?这……不太可能吧?小东洋?他们现在自顾不暇,还有余力把手伸这么长,敢主动挑这么大的事?”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宿敌。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刘凌霄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别忘了,他们骨子里就有‘下克上’的传统。就算不是山县景明或者他们最高层直接授意,也极有可能是某些掌握实权、野心勃勃的军国主义余孽,早就和凤梨岛上的某些人勾结,暗中策划好的毒计!甚至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车厢内凝神倾听的将领们,缓缓说出另一个名字:“……安南,也未必没有可能。”
“安南?!”陈逸飞更加惊讶,“他们?他们有这个实力和胆量吗?而且他们和凤梨岛素来牵扯不深,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刺激我们?”
刘凌霄嘴角勾起一丝洞察一切的冷笑:“怎么就没可能?‘利’字当头,铤而走险者古已有之。你想想,如果我们在台海倾尽全力进行救援和作战,最终却因他们的阴谋而损失惨重,实力大损……那么,谁最有可能趁虚而入,在南方边境攫取利益?”
“别忘了,他们现在国内的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