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城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和算计,“给我找最隐蔽、最坚固的仓库,封存起来!做好标记!既然他们对我们如此‘冷漠’,那就别怪我们日后‘礼尚往来’!这些粮食,就是我们未来‘讨价还价’的筹码!必要的时候……坑也要坑他们一次大的!”
最后几个字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充满了刻骨的怨念。
“第四!”他目光扫向国防军将领,“所有国防军,全员出动!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——给我把迁移公路沿线,特别是那三十公里悬崖路段的变异兽,清理干净!一寸一寸地扫!告诉每一个战士,他们的父母妻儿能不能活着踏上华夏的土地,就看他们手里的刀够不够快,够不够狠了!”
通古斯城的国防军,这十多万清一色的武者(尽管高阶者稀少),是他统治的基石,也是此刻唯一能指望的尖刀。他们的家人大多被“妥善安置”在核心区,这是最有效的枷锁,逼迫他们不得不拼死效命。
“第五!”他的目光转向负责武装部队的官员,“所有武装警察、民兵、城防部队……所有能拿枪的人,全部编入护卫序列!武器弹药满配!告诉他们,想活着去华夏过安稳日子?那就把吃奶的力气都给我使出来!路上谁敢掉链子,军法无情!”
武装部队人数庞大,超过百万,但忠诚度……大城主心知肚明。灾难吞噬了太多家庭,这些武装人员中,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。
他们不像国防军有软肋被捏住。其中不乏聪明人,早已看出国防军家属的“特殊待遇”……这是一股庞大却可能充满怨气和不确定性的力量。此刻,只能先用“共同求生”的口号勉强捆绑。
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,刺破了通古斯城表面的平静。整个城市在绝望和微茫的希望驱动下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生锈的机器,在极寒的深夜中发出了痛苦而喧嚣的轰鸣。
无数家庭在冰冷的黑暗中惊醒,被告知即将踏上未知的迁徙之路。不明真相的普通民众听闻能前往传说中安全强大的华夏,短暂的欢呼后,便被巨大的恐慌和对未来的茫然所淹没。
他们不知道,通往“生路”的起点,竟是一条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冰封血途。
第二天,天色未明,灰蒙蒙的铅云低垂。通古斯城巨大的北门在绞盘的呻吟声中缓缓开启。
第一辆满载着面黄肌瘦、裹着厚厚破旧衣物百姓的重型军用卡车,如同离弦之箭,咆哮着冲出了城门,碾上了通往西北方向的、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公路。
紧接着,第二辆、第三辆……无数辆军车如同钢铁洪流,源源不断地从城门涌出。
每一辆卡车的后车厢都如同压缩的沙丁鱼罐头。为了尽可能多装人,士兵们粗暴地将人们推搡进去。
成年人紧贴着成年人,老人和孩子被挤在中间。车厢里空气污浊不堪,弥漫着酸臭味、恐惧和劣质燃料的味道。人挨着人,人挤着人,几乎无法动弹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唯一的“好处”,或许是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极寒中,这过度的拥挤带来了一丝微弱、却足以保命的体温。人们只能努力踮起脚尖,才能勉强争取到一点珍贵的氧气。
公路上的积雪深可没膝。几台巨大的铲车在前方轰鸣作业,奋力推开雪墙,为车队开辟道路。但这只是杯水车薪。
刚被铲开的路面,残留的薄薄雪沫在刺骨的寒风下瞬间冻结,形成一层光滑如镜、危险致命的薄冰。
装载了防滑链的车辆尚且行驶得摇摇晃晃,而那些没有防滑链或防滑链磨损严重的车辆,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,每一次转弯、每一次爬坡都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打滑声和车内惊恐的尖叫。
那五百公里,特别是其中三分之一的山路和三十多公里的悬崖路段,在这个季节,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“冰滑梯”。
特事局,局长办公室。
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一天多的刘凌霄,刚疲惫地将身体陷进宽大的办公椅里,闭上眼睛试图缓解一下太阳穴的胀痛,办公室的门就被“砰”地一声推开了。
“局长!”情报参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,“通古斯城方向报告!他们的先头车队已于黎明时分出发!规模庞大!另外,我们部署在铁路沿线各区域的驻军部队,已按计划开始对铁路周边进行清理,驱散、猎杀变异兽群,确保线路安全!”
“交通运输部方面也已协调到位,调集了大约一千台大功率内燃机车头和五万节客运车厢,随时可以投入转运!”
参谋快速汇报完基础情况,然后语气微顿,带着请示,“还有……陈逸飞司令来电请示:对于通古斯城迁移队伍的接应和保障……我方人员具体应持何种态度?是……全力以赴,不计代价?还是……点到即止,确保我方力量优先?”
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,直接指向了行动的核心原则。
刘凌霄缓缓睁开眼,眼底的疲惫被一丝赞许取代。陈逸飞,不愧是老成持重的将领,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。这不仅仅是一个军事问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