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!”
陆远不紧不慢地咳嗽了两声。
那声音不大,却像是有种奇异的魔力,瞬间让沸腾的人群,安静了半分。
陆远往前站了一步,那张万年冰山脸上,居然挤出了一丝“和蔼”的笑容。
“那个,大家误会了!”
“这位刘大人,乃是忠臣啊!”
啥玩意?
百姓们都懵了。
忠臣?
就他?
这满脑肥肠的样子,哪点像忠臣了?
陆远看着众人那怀疑的眼神,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道:“实在是因为陈党势大,刘大人他才不得不隐忍负重,卧底在陈党身边,为陛下搜集罪证啊!”
“如今陈廷和已经被绳之以法,大家莫要再找刘大人的麻烦了!”
百姓们一听,顿时面面相觑。
锦衣卫都这么说了,那还能有假?
锦衣卫是谁啊?
那是陛下的亲信啊!
看来这刘大人,还真他娘的是个好官!
“那我们打谁去?”有人小声嘀咕。
“是啊,总不能白来一趟吧?”
“去六科给事中那帮狗官府上!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
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,大家顿时觉得有道理!
行吧!
散了散了!
去其他地方!
黑压压的人群,如同退潮一般,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。
刘志远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瘫软在地。
他连滚带爬地凑到陆远跟前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谢:“陆大人!您……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!”
陆远嫌弃地后退一步,摆了摆手。
“哎哎哎,刘大人言重了。”
他俯下身,那张冰冷的脸,凑到刘志远的耳边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笑呵呵地说道。
“你可是曲线救国的忠臣啊。”
“记得,那二百五十六万八千七百四十二两银子,还有那三百二十七件宝物,以及那一万八千顷的地契。”
“十天之内,送到我锦衣卫衙门来。”
“不然……”
陆远顿了顿,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。
“陛下那边,我可不好交代啊。”
刘志远那张肥脸上感激的表情,瞬间凝固了。
他张了张嘴,那表情,跟死了亲妈一样难看。
但是,迎着陆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,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,拼命点头。
“一定……一定……”
……
很快,刑部尚书刘志远是“曲线救国”忠臣的消息,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。
那些个前一秒还躲在府里,吓得瑟瑟发抖,准备写遗书的陈党官员们,在听到下面的人汇报的这个消息的瞬间,全都懵了。
啥玩意?
刘志远那头肥猪,也能算忠臣?
但,紧接着,他们就反应了过来!
一个个激动得一拍大腿!
我操!
还能这么玩?!
对啊!
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!
我们也不是真心想跟陈廷和那老狗混的啊!
我们那也是被逼无奈,隐忍负重,曲线救国啊!
一时间,所有跟陈党沾边的官员,脑子里都亮起了一盏明灯!
一条金光闪闪的求生之路,豁然开朗!
送钱!
必须送钱!
而且要快!
要赶在陛下发怒之前,把自己的“忠心”,送到锦衣卫衙门去!
于是乎,一副堪称大夏开国以来,最为魔幻的景象,出现了。
整个京城,凡是跟陈党沾点边的官员,全都疯了!
他们一个个换上便服,带着家里最得力的管家,揣着地契房契,抱着金条银票,从后门溜了出来,像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朝着同一个方向,疯狂涌去!
锦衣卫衙门!
通往锦衣卫衙门的那条长街,不过半个时辰,就被堵得水泄不通!
平日里八抬大轿,威风八面的大人们,此刻全都挤在一起,跟菜市场抢白菜的大妈似的,一个个脸红脖子粗,谁也不让谁!
“让开!都他妈给老子让开!”
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袁启明,仗着自己平日里跟陆远喝过两次酒,扯着嗓子往前挤。
“老子跟陈廷和那老狗斗了十年!老子才是真正的曲线救国!你们算个屁!”
“我呸!”
旁边一个六科给事中,一口浓痰吐在袁启明的官帽上。
“你算个鸟!老子天天在朝堂上被他骂!老子才是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