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灵族长老神情凝重,目光穿过虚无的裂痕,低声道:“看来……这荒湮秘境中,来了头真正的超凡神兽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敬畏,那不是对敌人的赞美,而是对不可抗衡之物的本能承认。
另一位星渊族长老叹息,眸光沉沉地扫过地面上早已化作虚空的弟子所在之处:“唉,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……在这等机缘与杀劫交织的秘境里,碰上它,就等于碰上了湮灭的判决。”
风声如同低沉的挽歌,在两族长老的衣袍间拂过。几位长老互视一眼,心知此处已无可挽回,便缓缓转身。
“走吧,我们去支援其他还存活的弟子。”那位灵族长老抬手一挥,空间如被刀锋劈开般裂开,他们的身影瞬间没入湮流之中,只留下那片战场继续在寂静中缓缓崩解。
荒湮秘境的深处,天地骤然一变。秦宇五人踏入的,是一片被灰白与深渊之色交织笼罩的领域。天空如同被烧焦的画卷,大片漆黑的裂缝纵横交错,裂缝间闪烁着冰冷的银色雷芒,仿佛每一道光都是撕裂因果的刀锋。
脚下的大地早已失去生命气息,呈现出枯骨般的灰白色,表面布满不规则的龟裂沟壑,每一道裂缝中都有细密的幽蓝火光在缓缓蠕动,像是亡灵的呼吸,又像是某种沉睡的灵魂在低语。偶尔有一缕幽火飘出,化作一只半透明的骨翼异鸟,扑扇着消失在天空的裂缝中。
四周耸立着一根根形态诡异的骨柱,足有百丈之高,通体刻满陌生的咒纹与符骨,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承载着古老的诅咒与残酷的审判,令靠近的魂识本能感到压抑与寒意。更远处,一条如枯龙般的巨大骨骸横亘在半空,龙骨表面悬挂着断裂的锁链,锁链上残留的光辉早已暗淡,却依旧给人一种“不可触碰”的威慑感。
空气极其沉闷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无形的尘灰,带着沉重的死亡气息。偶尔有无声的灰烬雨飘落,落在地面时竟能刻下一道道细微的裂痕,昭示着此地的每一粒尘埃都蕴藏着毁灭的力量。
在这死寂与压迫交织的区域中,连时间的流动都显得迟缓,仿佛任何踏入此处的存在,都会被悄无声息地拖入无尽的沉眠。
那一瞬间,秦宇的神识穿透浓重的死亡气息,捕捉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片诡异雾海。
那不是寻常的迷雾,而是由无数细微的阵纹粒子构成,每一缕雾气都在不断扭曲、重组,像是无形的手在编织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规则。雾色呈现出幽蓝与暗紫交织的层次,在缓缓翻涌时,会偶尔露出其中若隐若现的阵纹骨链,那些骨链仿佛能穿透视线,直击神魂,让人心头骤然一紧。
迷雾四周,悬浮着数十个灰白色的阵符碎片,它们形如枯骨的断节,却在不断旋转,每一次转动都会牵动雾海深处的阵纹律动,发出极低频的嗡鸣。这嗡鸣不是单纯的声音,而是直接震入识海的波动,带着摧毁意志与切割神魂的力量。
更可怕的是,那雾海中心似乎有某种巨物在缓缓呼吸。每一次呼吸,雾海都会像潮水般起伏,雾浪卷起时,有一双巨大的影子在深处若隐若现,似乎在注视着外界的一切窥探者。偶尔,从雾中溢出的阵光会化作一只只半透明的骨爪或骷髅面孔,探出雾外试探着虚空的方向,然后在瞬间崩散为尘。
那气息——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境界,却带着湮曦境中阶的威压,夹杂着一种比死亡更深的空洞感,让人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此处。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像被阵法抽离了温度与质感,冷得连神魂都仿佛凝滞。
迷雾深处,那层幽蓝与暗紫交织的雾浪间,偶尔能看到人影一闪而过。
起初看去,那些人影似乎还在挣扎,挥舞着兵器,试图斩开面前的雾幕,但下一瞬,他们的动作就变得迟缓、僵硬,仿佛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沼。雾气中的阵纹粒子化作细密的光丝,缠绕在他们的四肢与识海之上,像是从虚无深处伸出的锁链,将他们死死困在原地。
有一名湮源境高阶的修者,双目赤红,浑身燃起金焰试图冲出,可刚踏出半步,脚下的雾气骤然塌陷,化作一只由骨链交织成的巨口,将他整个人吞没——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化作点点灰烬消失不见。
更远处,有几名逻界境的强者结成防御阵,护住彼此,但他们面色苍白,气息急促。阵纹粒子不断渗入他们的护体光幕,像水滴融入墨迹般,一点点将光幕侵蚀成暗灰。光幕中间,一名女子的双眸已经失去焦距,嘴里喃喃低语,似乎在回应某种从雾中传来的呼唤——下一刻,她的身体化作雾光,被彻底吸入阵法深处。
而在更靠近中心的位置,能看到几名不知来自哪个神殿的核心弟子,全身僵直地漂浮在半空,眼睛睁得极大,瞳孔中映着无尽的阵纹符号。他们就像是被“定格”在了某个瞬间,生命气息虽在,却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,只能任由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