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这踢得什么呀？歪歪扭扭的！”她猛地站起来，一把抢过毽子，脚尖轻点，那五彩的毽子就在她脚上、膝间、肩头飞旋起来，看得小太监们直拍手。
“小燕子，慢点，别累着。”紫薇坐在窗边，手里绣着帕子，含笑叮嘱。她的脸色虽仍有些苍白，但眉宇间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婉，阳光落在她发间，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。
小燕子哪里听得进去，玩得兴起，竟纵身一跃，踩着廊柱飞上了屋顶。“看我给你们露一手！”她站在屋脊上，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，伸手去够卡在瓦缝里的毽子，脚下的琉璃瓦却突然一滑。
“小心！”永琪一直守在廊下，见状心头一紧，足尖点地飞身而起，在小燕子惊呼着坠落的瞬间，稳稳将她揽入怀中。
两人在空中旋了半圈，稳稳落在庭院中央。小燕子惊魂未定地搂住永琪的脖子，脸颊贴在他胸口，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。永琪低头看着怀里的人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，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。
“成何体统！”一声怒喝从月亮门传来，乾隆负手站在那里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本是来看紫薇，却撞见这惊险又亲昵的一幕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小燕子慌忙从永琪怀里跳出来，吐了吐舌头：“皇阿玛，我就是想帮他们捡毽子……”
“捡毽子需要飞檐走壁？”乾隆瞪了她一眼，目光却在永琪脸上停了停。这小子看小燕子的眼神，哪是什么兄妹情谊？分明是藏不住的欢喜与紧张。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，荡开圈圈涟漪。
永琪垂手而立，耳尖却悄悄红了：“皇阿玛恕罪，儿臣只是担心小燕子摔着。”
“罢了，”乾隆摆摆手，目光转向窗边的紫薇，语气缓和了些，“紫薇身子好些了？”
“谢皇阿玛关心，好多了。”紫薇起身福了福，目光在永琪和小燕子之间转了转，嘴角噙着浅笑。
乾隆点点头，又叮嘱了几句静养的话，转身离去时，特意看了永琪一眼。这小子文武双全，性子也稳重，若是真能娶了小燕子，倒也算是桩美事——至少，能管住这个野丫头。
几日后，宫里传来消息，西藏土司即将带着公主进京朝拜，乾隆下旨，让微服出巡的队伍即刻返程。
“终于要回家啦！”小燕子听说要回京，兴奋得在马车上翻跟头，“我要赶紧告诉金锁，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好玩的事！还有那个抛绣球的采莲，还有刺杀皇阿玛的刺客……”
“嘘！”紫薇连忙捂住她的嘴，“刺客的事可不能乱说，免得又惹麻烦。”
小燕子吐了吐舌头，掰开她的手：“知道啦！我就跟金锁偷偷说。”
永琪和尔康骑马跟在马车旁，听着里面传来的笑语，相视一笑。这一路风波不断，却也让彼此的心靠得更近了。
“回京之后，皇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。”尔康的声音低沉了些，“我们得更小心才是。”
永琪点头：“我会跟皇阿玛说，加强漱芳斋的守卫。只是……”他看向马车里小燕子的身影，眉头微蹙，“小燕子那性子，怕是藏不住事。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尔康叹了口气，目光落在紫薇掀起的车帘一角，她正望着窗外，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不安。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，无论回京后有多少风雨，他都会护着她。
车队浩浩荡荡驶入京城，熟悉的宫墙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。回到漱芳斋时，金锁和明月、彩霞早已等在门口，见到紫薇和小燕子，眼圈都红了。
“小姐！你们可回来了！”金锁扑上来抱住紫薇，眼泪掉个不停，“我天天担心你们，夜里都睡不着觉。”
“哭什么呀，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？”小燕子拍着她的背，把路上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，从抛绣球说到遇刺客，从紫薇受伤说到永琪英雄救美，听得众人目瞪口呆。
“小姐，您还替皇上挡了一刀？”金锁听得心惊肉跳，拉着紫薇的手左看右看，“伤口还疼吗？”
“早好啦，”紫薇笑着安抚她，“你看，我这不好好的吗？”
正说着，李德全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食盒进来了：“皇上有旨，赏漱芳斋酒宴一席，今晚这里没有主子奴才，只管开怀畅饮！”
“太好了！”小燕子欢呼着跳起来，“我就知道皇阿玛最疼我们了！”
食盒里摆满了精致的菜肴，鸡鸭鱼肉、点心瓜果，琳琅满目。众人围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，月光洒下来，伴着花香，别有一番滋味。
小燕子端起酒杯，学着大人的样子一饮而尽，辣得直吐舌头：“这酒好难喝！还是米酒好喝！”
永琪笑着给她递过一杯果汁：“少喝点，仔细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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