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地抬头望向远处,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了讲理坡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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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了,在那老灶遗址上,那个放在小石墩上的冷馍早已被暴雨淋得透湿,可就在那碗口上方,竟仍有一缕极淡、却顽强不灭的青烟,挣扎着升起。
陆知的心猛地一震,瞬间醒悟。
不是他在撑着这道堤坝,是千百年来,所有在这片土地上“守心”的人,在借着他的手,撑着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。
秋收之后,操劳过度的陆知一病不起,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。
临终前的那个夜晚,他让人用门板将自己抬到了老灶遗址前。
月光如水,静静地洒在那方无字的石碑和冰冷的灶台上。
他望着那石碑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轻声问道:“我走了,还有人会接着走吗?”
话音刚落,四野一片死寂。
可就在这极致的安静中,一声轻微的回响自风中传来。
那不是言语,也不是幻听,而是无数细碎声响汇聚成的共鸣:是干燥的柴火被点燃时发出的噼啪声,是饱满的米粒倒入铁锅时的沙沙声,是锋利的犁尖划开坚实土地的沉闷声,是学堂里孩童们摇头晃脑的诵读声……
这些声音,从四面八方,从过去未来,一齐涌来,温柔地将他包裹。
陆知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清亮的光,他闭上双眼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。
最后一口气息从他唇边溢出时,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喃喃:“好孩儿……”
月光下,他的手无力地垂落,而那碗冷馍上方的青烟,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凝实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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