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中,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,温柔而绵长。
他猛地回头,身后空无一人,只有几棵老树在风中沙沙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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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当他再转回头时,灶膛里本已熄灭的余烬,竟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,微弱的红光在灰烬中拼出了两个模糊的字形:“好孩儿。”
阿禾再也忍不住,他猛地伏倒在地,将脸深深埋进泥土里,压抑已久的悲恸如山洪般爆发,肩膀剧烈地抽动。
他痛快地哭着,嘴角却又慢慢咧开,流着泪笑了起来。
数十年倏忽而过。
讲理坡下建起了一座小学,朗朗的读书声成了山坡上最动听的音乐。
课堂上,白发苍苍的老师向孩子们提问:“谁还记得村里那个走路很慢,总喜欢在田埂上发呆的人?”
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举起手。
“是他让我们每年春分都要往老灶里添一把新柴!”“他还说,再饿也不能吃完最后一碗饭,冷饭也要留给后来人!”“我爷爷说,他教我们,做人做事,都要讲理!”
放学后,一个背着书包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路过那座早已废弃的老灶遗址,不知为何,忽然停住了脚步。
夕阳的余晖将整个田野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,在那片金色的尽头,他看到一人一马,正缓缓地向前行走,身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。
他心中一动,拔腿就想追上去看个究竟,却被身后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唤止住了脚步。
那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,倒像是风吹过石头的回响。
他疑惑地回头望去——废弃的灶台边,那个不知是谁搬来又忘了搬走的小石墩上,不知何时竟放着半块冷硬的馍。
而那半块冷馍,此刻正缓缓地、执着地升起一缕极细极淡的青烟,仿佛刚刚才被人咬过一口,还带着温热的生气。
远处,犁铧划开泥土的声音隐隐传来,一下,又一下,仍在不知疲倦地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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