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更是吃惊。
想不到丁虞能准确说出接替王宗望的人选!
丁虞淡淡说道:“有资格接任副主考之职的官员并不多,综合来看,只东阁大学士镇得住场面!”
“如此一来,王家便得到了朱弼的人情!”
他微微吐了口气:“在门阀世家眼中,仙武大试远远比不上科举。”
“来年春闱,王家争夺主考官之位,朱弼能不站到王家那边,还王家的人情?”
王修之突然摇了摇头,沉声说道:“不对!”
“来年春闺,朱弼本是有望担任主考官的人选。”
“今当了这仙武大试副主考,岂不是丢了科举主考官之职?”
“他应怨恨王家才对,怎反过来感激王家?”
别看他志不在官场,但王家官场上有不少人,耳濡目染之下,王修之对朝廷的情况比苏陌清楚得多。
丁虞嘴角抽动了下:“王兄觉得,朱弼今时今日的地位,还需要一个科举主考官的名头?”
“他需要的是王家的支持!”
“这次卖王家一个人情,日后若有机会入阁,王家自要鼎立助之!”
苏陌和王修之目瞪口呆!
想不到王宗望假装晕倒,不动声色之间,便与朱弼达成了心照不宣的交易!
真不能小瞧这世家之人!
苏陌深吸口气,跟着问道:“那第三只鸟呢?”
丁虞表情突然严肃起来,压低声音:“第三只鸟,便是那吏部郎中池无泪!”
“让东阁大学士担任副主考,是对池无泪,乃至……”
说着,他微微一顿,陛下这两个字终究不敢说出口。
“这是对池无泪的阻击!”
丁虞越说表情越发凝重:“所有人都知道,陛下是想借此提拔池无泪。”
“若让她升上去,便是吏部右侍郎,真正的朝廷重臣之列!”
丁虞没继续说下去,反倒王修之皱了皱眉头,旋即点头道:“朱弼这东阁大学士为副主考,以他朝野内外的声望,池无泪如何能与之相比?”
“如此一来,便成喧宾夺主之势,池无泪想借督考仙武大试之功晋升,难度便大了!”
苏陌脸黑的要滴出水来:“照丁先生说法,本官成了王家杀鸡儆猴中被杀的那只鸡?”
丁虞点点头,老实说道:“东翁这样说,其实也没错。”
苏陌还想抢救一把:“丁先生会不会把王家想得太厉害?”
“王宗望针对本官,能扯出这么多事来?陛下都被他算计了?”
丁虞苦笑一声,表情严肃的道:“东翁千万不能小瞧了世家门阀的能耐!”
“不然他们怎能历经千年而不倒?”
他反手指了指自己:“东翁就老夫一幕僚。东翁又可知,王家有多少幕僚,在背后出谋划策?”
苏陌只感觉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来回奔腾。
最后咬牙切齿的牙齿缝挤了个字出来:“操!”
丁虞叹了口气:“所以某才建议东翁,不要去碰造纸这行当。”
“不但造纸不能碰,就连那盐、粮、布、铁,亦绝不能碰!”
“此乃世家门阀赖以生存立足的重要基础,谁个去碰,谁都要头破血流,轻则伤筋动骨,重则家破人亡!”
他深深看了苏陌一眼,又劝道:“东翁的酒楼、肥皂、自行车等,并不涉及门阀世家的传统营生,因此才一直相安无事。”
“今东翁刚显露造纸之心,世家便立马对东翁显露獠牙!”
“小小一个督武使,只是对东翁的警告。”
“若东翁执迷不悟,面对门阀世家的真正打压,那才真个四面铁壁,又如陷身泥潭,丝毫动弹不得。”
“其实以东翁现在的产业,所挣钱银,足够十辈子衣食无忧,不如慢慢积蓄力量,待到……”
苏陌黑着脸打断他的话:“丁先生的意思,让本官收起与门阀世家对抗之心,吃了这暗亏得了,莫要自不量力?”
丁虞沉默片刻:“五姓七望,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五姓七望。”
“东翁何必急在一时?”
旁边的王修之也沉声说道:“丁虞兄言之有理。”
“五姓七望实在太强大,便是当今陛下,也需让其三分……”
苏陌沉默起来。
造纸退让,活字印刷退让,然后门阀世家见到自行车肥皂挣钱,要插手进来,是不是也要退让?
以后的红薯呢?
红薯一旦推广开来,对粮食行业的冲击之大,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!
世家能坐视不管?
在丁虞和王修之眼中,世家门阀之恐怖,无可匹敌。
苏陌却不这样认为。
历史上的武则天,不就把门阀世家打得抬不起头?
回忆武则天对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