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9章 就你这猪脑子,拿什么去跟陈宴斗!(1/2)
卫国公府。书房里的檀香燃到了尽头。最后一点火星,在青釉炉里灭了,连带着那点若有似无的暖意也散了个干净。独孤昭鬓角的银丝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平日里温润含笑的眼眸此刻沉沉地压着,眉峰拧成一道深壑。连眼角的纹路都像是被怒火与寒意冻住,透着一股骇人的森然。对面的席陂罗同样沉默着。他手指捻着胡须,目光落在地上交错的灯影里,半晌才抬眼看向独孤信。四目相对,无需多言,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东西:惊惧,愤怒,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寒意。“爹!”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,带着一阵风撞碎了满室沉寂。独孤章眼底亮得惊人,显然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。他几步跨进屋内,浑然未觉独孤昭与席陂罗之间那凝滞如铁的气氛,只兴冲冲地笑道:“孩儿听说常叔父他,在明镜司大狱中写了血书,将所有罪责全都扛了下来!”“力陈与您没有关系!”这个消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。在独孤章看来,虽说常叔父顶了罪,还自尽了,却是对卫国公府极大的利好。从根儿上,解决了小司马游望之的诬告,与绝了陈宴借此大做文章的空间.....“阿章,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?”独孤昭闻言,望向自己这个格外兴奋的儿子,没有丝毫的如释重负,而是一种近乎铁青的沉郁,眉骨下的阴影深不见底。方才被笑声惊起的烛火,在他的瞳孔里跳动,映出的只有冰寒,没有半分暖意。“爹,难道不值得高兴吗?”独孤章被那阵寒意浸得心头发毛,不明所以,呐呐地反问:“常叔父主动弃车保帅......”只是话音未落,“哐当”一声脆响。独孤昭猛地将茶盏掼在案上,冰凉的茶水四溅,溅湿了铺在桌案的宣纸,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。“愚蠢!”“愚不可及!”他阴着张脸,终于开了口,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,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,忍不住大骂:“就你这猪脑子,拿什么去跟陈宴斗!”“你连那小子一根毛都比不上!”有些时候,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。竟还在那沾沾自喜.....这哪是自己拿十万两,赎回来的儿子?分明是排出的体内杂质!也难怪陈宴愿意放人......“爹,您骂孩儿做什么?”独孤章踉跄着后退半步,望着父亲那张盛怒的脸,眼里渐渐蓄起一层水汽,不是怕,是实打实的委屈:“孩儿哪说错了?”方才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,只剩下满心的茫然无措。独孤章最不明白,自己究竟是哪个字触怒了父亲大人。“呵!”独孤昭气笑了,冷哼一声,心头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,瞬间沉下去,只剩下沉甸甸的无力:“老夫怎就生出了,你这么一个蠢不自知的糊涂蛋!”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的暴怒,褪成了深不见底的疲惫。这个时候,是真羡慕陈虎.....羡慕陈虎有那么一个手腕有能力有脑子的后继者,反观自己,家中结了个苦瓜,还是榆木的。独孤章的嘴唇翕动着,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席陂罗,询问道:“席先生,这究竟是.....?”席陂罗看着他这副模样,轻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常将军写的那份血书,不仅无法洗脱关联,还会变相坐实老爷的罪状!”“更会动摇咱们独孤氏的根基!”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,越是去强行解释什么,就越会令人去怀疑什么.....而且,这份血书还有一个巨大的危害。连自己人都保不住,会极大程度上,动摇依附于独孤氏之人的信心。要么出现摇摆,要么直接倒戈.....步上赵老柱国的后尘!此手段不可谓不狠。“什么?!”独孤章瞳孔骤然收缩,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。“一封血书有如此严重?!”他失声诧异,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,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那话像一把钝刀,在他混沌的脑子里,慢慢割开一道缝,可那缝里透出来的光,却让他越发心惊。“这种事本就是越描越黑.....”席陂罗抬眼看向独孤章,目光锐利了几分,沉声道:“大公子,连你都觉得,这是常将军的弃车保帅,长安这些世家显贵,会不这么觉得吗?”连独孤氏自己人,都持着这种想法,旁人难道就不会了吗?不是国公爷指使的,都已经是国公爷指使的了.....一份血书彻底坐实!“好像还真是!”独孤章后知后觉,发飘的声音带着被惊破胆的颤抖,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,将贴身的衣衫都濡湿了。“尤其常将军还自尽了!”席陂罗双眼微眯,呼出一口浊气,又问道:“世人会这么看?”“恐怕都会觉得,忠心不二的常叔父,是在拿命给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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