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德甩了甩刀上的血珠,刀刃上的寒光映着冰冷的侧脸“游望之,现在知晓本侯敢不敢了?”
“将这具尸身给小司马,好好瞧一瞧!”
真当他是在虚张声势?
旋即,两个私兵应声而动,将游锡龄的尸身,拖到了游望之的面前,悲恸道“锡龄!”
“常德,我儿锡龄并未参与,你怎能如此残忍!”
“滥杀无辜!”
游望之的心头在滴血。
他嘶吼着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劈裂。
“哈哈哈哈!”
常德听着这番怒斥,忽然仰头大笑起来。
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,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快意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他笑了许久,才缓缓收住声,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,眼神却冷得像冰“残忍的不是本侯,是你游望之!”
“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庶长子!”
“倘若你说出了,将游骋怀藏在哪里,他又岂会死?”
“常德,你要我说多少遍!骋怀从未回府!”游望之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戾是崩溃的哭腔,“我也没有窝藏过他,甚至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!”
可常德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像在看一场拙劣的独角戏“这嘴还真是硬啊!”
“不过没事”
“本侯有的是时间来陪你玩!”
“直到杀到你愿意说为止!”
常德也想瞧瞧,究竟是他的刀硬,还是游望之的嘴硬
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数量,够不够砍的!
“常德,你要怎样才能相信,我没有窝藏骋怀!”
游望之胸口剧烈起伏,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烙铁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“你不都已经搜府了吗?”
常德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般的怒意“长安那么大,你能藏人的地方多得是!”
无论游望之再如何说,常德都是认定了。
“侯爷,一刻钟到了!”私兵上前,开口道。
“游小司马铁石心肠,仅杀区区庶子,看来是不能让他改变主意的”常德闻言,扫过那些吓得面无人色的游氏子弟,似笑非笑。
言语之中,满是意味深长。
“常德,你想作甚!”
“定襄侯,你别乱来!”
游望之听到这话,顿感大卫不妙,冷汗直流,歇斯底里大喝道。
私兵心领神会,狞笑着上前,一把薅住游启丰的后领,硬生生拖到常德面前,恭敬道“侯爷,小司马,嫡长子带到!”
常德用靴尖猛踢游启丰的膝盖,迫使他跪下,随即缓缓转向游望之,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笑意“游望之,本侯并非是个嗜杀好杀之人”
“给你两个选择,是要文武兼备的嫡长子,还是要死保那平庸的嫡次子!”
说着,掂了掂手中的佩刀,刀刃上的血迹尚未干涸。
“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!”游望之嘶哑道,“我是真的不知道!”
“冥顽不灵!”
常德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瞬间褪去。
他看着游望之,眼中再无半分犹豫。
“爹——!”游启丰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,那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个声音。
常德却像是杀红了眼,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,提着滴血的刀,又走向下一个庶子。
一个,又一个
常德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杀神,手中的刀起刀落,鲜血染红了庭院的青石板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那些曾经鲜活的游氏子弟们,此刻接连变成了冰冷的尸体,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。
“不要!”王肃终于从麻木中惊醒,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,却被私兵死死按在原地,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落下。
又是一声闷响,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衣襟上,烫得他心口剧痛。
“常德,我游望之与你不共戴天!”
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,越来越响,越来越癫狂,像夜枭在坟地里哭嚎。
“真当本侯在与你虚张声势?”
“本侯的耐心,已经几乎快耗尽了”
常德握着手中滴血的刀,沉声道“再不说,就直接让李断子绝孙!”
“哪怕骋怀真被我藏起来了”
游望之眸中满是恨意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“也绝不可能交给你的!”
“常德,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他!”
游望之彻底破防,也是彻底地疯狂。
“好,你他娘真厉害!”
常德被激得目眦欲裂,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五脏六腑,提着刀准备走向游望之仅剩的两个庶子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由远及近,踏碎了夜的死寂。
“侯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