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机械齿轮的摩擦音,也不是混沌光雾的震颤,更不是泽塔藤蔓的沙沙声。那声音像两束交叉的激光,一束带着金属的冷冽锐度,一束裹着光雾的温润共振,在空间站的穹顶下撞出银蓝色的火花。火花落地时,所有共生植物的叶片都翻卷过来,露出背面细密的齿轮纹路——那是维塔星的和声核心在回应,碎掉的水晶正在以另一种形态重生。
林璃看着怀中小家伙泛红的机械眼眶,那里还沾着光雾凝结的泪痕。星禾的光雾翅膀刚才剧烈震颤,把云澈光翼上的能量纹路蹭下来好几道,此刻那些银色纹路正像活物般爬在星禾的机械手臂上,与他原本的齿轮标记咬合在一起,组成新的共生符号。
“他在吸收周围的能量场。”前议长的机械义眼投射出三维图谱,星禾体内的能量流像条七彩的河,时而化作齿轮转动的精密轨迹,时而散成光雾漫流的无章曲线,却始终围绕着心脏处那颗七彩种子旋转,“这颗种子是共生系统的‘锚点’,但他还没学会控制锚点的引力。”
话音未落,星禾突然挥舞起机械小拳头,拳头上的光雾突然炸开,在舱壁上烫出七个焦黑的圆点。圆点周围立刻渗出泽塔藤蔓的汁液,汁液沿着焦痕蔓延,竟长成了七颗微型恒星的模样——正是他们之前救下的那七颗濒死恒星的缩影。
“是记忆具象化。”雾隐祭司的权杖轻叩地面,杖头的光雾凝成一面镜子,镜中映出星禾的意识流:老园丁临终前哼唱的摇篮曲旋律,机械族女工程师调整齿轮时的呼吸频率,混沌族祭司包裹他心脏的光雾温度……所有注入结晶的记忆都在他体内发酵,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正顶破外壳。
云澈突然按住林璃的肩膀,指向舷窗外。七颗恒星周围的能量管道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:机械族的金属管表面长出半透明的隔膜,混沌光雾正透过隔膜渗入管道,在内部凝结成螺旋状的能量丝;泽塔藤蔓顺着管道攀爬时,根系会主动避开光雾丝,在管壁上钻出细密的气孔,让光雾得以循环流动。
“是星禾的能量场在影响它们。”林璃的激光笔突然悬浮起来,笔尖对着星禾的眉心射出一道细线。细线触及小家伙皮肤的瞬间,他体内的能量河突然平静下来,那些混乱的光雾与齿轮纹路开始按某种规律交替闪烁,“他在同步共生矿脉的频率,就像婴儿天生会模仿母亲的心跳。”
星禾咯咯地笑起来,小手抓住悬浮的激光笔,往自己嘴里塞。笔身的无限符号突然亮起,在他舌尖绽开一片光雾星云。星云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,每个光点都是一段模糊的影像:有机械族矿工给混沌族同伴递能量棒,有混沌族祭司帮泽塔星人疏导光雾污染,有泽塔藤蔓缠绕着故障的机械探测器……那是散落在宇宙各处的、未被记录的共生瞬间。
“这些是‘光痕’。”前议长调出铁山的遗稿投影,其中一页画着类似的光点图谱,旁边批注着潦草的雾语,“铁山说,每次不同种族的能量发生良性碰撞,就会在宇宙背景辐射中留下光痕。这些光痕积累到一定程度,就能改变区域的能量属性,让共生系统自发形成。”
他指向投影里的星图,第七矿区的位置闪烁着密集的光痕,而“补完之地”的光痕则像一张稀薄的网。最让林璃心惊的是,守序派控制的星域里,光痕呈现出断裂的锯齿状,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掐断。
“反共生公式的真正作用,是吞噬光痕。”云澈的光翼突然绷紧,翼尖指向星图边缘的暗域,那里连最微弱的光点都没有,“就像黑洞吞噬光线,守序派极端分子在清除所有可能形成共生系统的土壤。”
星禾似乎听懂了这话,突然把激光笔往暗域的方向戳。笔尖的光雾与机械能量同时爆发,在暗域边缘画出一道明亮的弧线。弧线触及暗域的瞬间,无数细小的光痕从黑暗中挣脱出来,像被唤醒的萤火虫,沿着弧线往星图中心汇聚。
“他能唤醒沉睡的光痕。”林璃的指尖泛起光雾,轻轻抚摸星禾的机械脸颊,“那些被仇恨掩盖的善意,其实一直藏在能量场里。”她想起共生学院的档案室,那里保存着矿难后各族互相救助的记录:机械族用义肢技术帮泽塔星人接上断根,混沌族用光雾修复机械族的能量核心,泽塔藤蔓为受伤的混沌族构建光雾屏障……这些记录曾被守序派视为“异端档案”,却在星禾的光痕里闪着温暖的光。
飞船突然收到来自“补完之地”的紧急信号。半机械半光雾的老者出现在投影里,他身后的环形空间站正在剧烈震颤,无数反共生图腾在金属舱壁上浮现,像蔓延的黑色藤蔓。
“守序派主力舰队来了。”老者的机械声带发出刺耳的摩擦音,他的光雾手臂上布满裂纹,“他们的旗舰‘铁律号’搭载了强化版反共生武器,能在三光年范围内瓦解所有光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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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影突然切换画面,显示出“铁律号”的结构图:舰首的主炮由数百万个机械齿轮咬合而成,齿轮间隙流淌着暗紫色的混沌光雾,炮口缠绕着泽塔星的毒藤蔓——那是用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