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寒地冻,呼气凝霜,冷风刮在脸上,裹着氅衣走在鹅卵石铺成的甬路上,一步一步前行,道路曲折通幽,园中水池凝成冰,旁边林子里还有未化净的残雪。
紫苏跟在后面,见王妃神色不虞也不敢随意说话。
齐舞阳有太多的疑问,也越发的惊心,历朝历代储位之争都是残酷的,但是看史书杂谈与电视剧是不一样的,最多感叹一声皇权之下无亲情。
但是,身处这权力的旋涡中,却无法用语言准确的表达出她现在的心情。
尤其是梁王妃,她娘家封侯嫁给皇子,这一世已是富贵荣华的命格,全天下的女子中,她已经是最顶尖的那一群人。
就是这样的人,性命也不在自己手中。
危医正说杀她的人是奔着一击毙命的!
要了梁王妃的命,与眼下的局势有什么干系?
齐舞阳不免担心起宁王来,也不知现在如何了。
“王妃,雎阳侯夫人求见。”罗嬷嬷快步走来回话。
齐舞阳脚步一顿,“只有侯夫人一人来的?”
“是。”罗嬷嬷点头,“听说坐的马车也不是侯府的规制。”
齐舞阳微微点头,“把侯府人请去梁王妃住的院子,我这就去过去。”
“是。”
罗嬷嬷匆匆而去,齐舞阳却没有立刻往回走,她走进八角亭坐在鹅颈椅上,仰头望着天空。
雎阳侯夫人肯定很担心自己的女儿,先让她见见梁王妃,自己再过去刚刚好。
算算时间,雎阳侯夫人来的时间不算早却也不算晚,但是之前宁王提过一句,除了雎阳侯夫人谁也不能带走梁王妃,那应该是笃定会来接人。
坐了一会儿,估着时间差不多,齐舞阳这才又回去。
进去时,雎阳侯夫人双眼通红,见到她就要行大礼,齐舞阳忙快步上前托住她,“夫人这是做什么?”
“王妃救命之恩,臣妇没齿难忘。”雎阳侯夫人心中有愧,当初女儿回娘家提起宁王妃多有不屑,宁王娶了一个出身奴籍的女子,她也是打心里瞧不上。
如今她满心愧疚,就是这样的人,愿意冒着风险救她的女儿,就算是现在给宁王妃磕头她都心甘情愿,但是宁王妃却亲手挡住她将扶了她起来。
她小人之心,遇上真君子,简直是无地自容。
齐舞阳与雎阳侯夫人分坐,“三弟妹还没醒来,夫人怕是这会儿不好带人走,而且医正开了药,至少等她将药喝了。”
雎阳侯夫人忙点点头,“王妃说的是,臣妇自然听王妃的,只是留在这里却给王妃添麻烦了。”
“我与三弟妹是一家人,您说这话就见外了,不管如何性命为重。”齐舞阳道。
雎阳侯夫人沉默一瞬,抬起头对上宁王妃的眼睛,“王妃还不知,我这女儿是被梁王亲手刺伤。”
齐舞阳面色骤变,“夫人,这话可不能乱说,您有证据吗?”
雎阳侯夫人咬着牙,“臣妇昨晚上接到女儿身边人的信,说是今日回娘家,我早早的做了准备,哪知道就得了人失踪的消息,瞬间便知事情不对,立刻去找了我家侯爷……”
齐舞阳听着面色也逐渐严肃起来,昨日梁王妃送信回娘家,结果今日回去的路上差点丧命。
“臣妇之前听女儿抱怨过一回,说是云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因梁王子嗣一事有了隔阂,但是不知为何,云妃娘娘忽然又变了态度。臣妇虽然没有证据,但是怀疑跟此事有关系。”
齐舞阳又是一惊,云妃不是跟宸妃联手了吗?
云妃这是要跟皇后修好,背弃与宸妃的盟约?
又想起宁王急匆匆离开的情形,齐舞阳心头跳的厉害。
“夫人,这话可不能随意开口,凡事要讲证据。”齐舞阳道。
雎阳侯夫人深吸口气,“王妃,您以为梁王为何要我女儿的命?”
“莫不是三弟妹有什么证据?”
“正是。”雎阳侯夫人深吸口气,“今日王妃为了救我女儿冒险,臣妇不敢有丝毫隐瞒,只可惜这证据臣妇并未见到,为了这份证据梁王宁可杀妻简直是没有人性。”
齐舞阳心想这就说得通了,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证据,能让梁王下这样的狠手。
“红缨不知吗?”齐舞阳问。
雎阳侯夫人摇摇头,“怕泄密,她谁都没说,谁知道还是被梁王发现了。”
“夫人可知是什么证据?”齐舞阳又问。
雎阳侯夫人面上带着几分犹豫,抬起头看着齐舞阳,“具体臣妇不是很清楚,昨日送回府的信写的含含糊糊。”
“夫人,你既说三弟妹被梁王所伤,那可有人证物证?”
“自是有的。”雎阳侯夫人咬着牙道,“梁王今早追上我女儿的车,可他没想到车夫不是梁王府的人,一出事,车夫立刻跑回侯府送信。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