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低劣的手段!
我瞬间冷静下来。
手腕猛地一抖,一股离火真气顺着剑身传递过去。
朱珩的手如被刺到,不由松开了手。
羊毛剑已然被我夺回,“锵”的一声精准归鞘。
与此同时,我右脚闪电般踢出,点在他膝弯。
“扑通”一声,朱珩狼狈摔倒在地,衣袍沾满了尘土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中没有怒火,只有怜悯:
“可怜虫,你以为你一死,就能成全你那可笑的忠孝之名?”
“愚蠢!”
“你不过是一块被人用完就扔的抹布,连垫脚石都算不上!”
朱珩挣扎着想要爬起,听到这话,身体猛地一僵,脸上血色尽褪。
我没再看他,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,朗声道:“皇室宗亲,朱珩,于七月初一,醉酒强闯佛门清净地,持械胁迫朝廷命官!在场诸位皆是见证!此事,本官自会禀明镇武司与宗人府,依律论处!”
朱珩嘶吼着:“你杀了我啊!江小白,有种杀了我!”
我瞪了他一眼,“杀你?脏了我的剑。”
目光交汇的刹那,一丝源自紫魇的梦魇之力,已如种子般落入他惊惶的心神之中。
我冷冷道:“带他滚!”
那几个恶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连忙上前搀扶起失魂落魄的朱珩,仓皇逃离了现场。
一直冷眼旁观的柳如弦,此时才轻轻吹了一声口哨。
两名暗影阁的黑影出现在她身侧,躬身待命。
“给你们半天时间,我要朱珩三日之内所有的行踪,见了谁,说了什么。”
“是!”两人领命,消失在人群之中。
……
经此一闹,游玩的兴致早已荡然无存。
我带着沐雨,与柳如弦一同沉默地离开大相国寺。
马车里,气氛凝重。
来大相国寺,是昨晚午才定下的事。
知道具体行程的,只有我、沐雨,以及主动提议并安排的柳如弦。
而朱珩,大清早便一身浓烈酒气闯了进来。
清晨饮酒,这本身就已极不合常理。
很显然,他是故意灌醉自己,被人精准地推到了我们面前。
柳如弦一路沉默,那双惯常含笑的眼睛肿,此刻只有冰冷。
很显然,有人能如此精准地掌握我们的行踪。
这对她这位执掌暗影阁、专司情报的监正而言,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这不仅是挑衅我,更是在挑战她的权威和能力。
回到小院。
我们刚踏入厅内不久,一名暗影阁属下便已出现在门外。
柳如弦接过对方递上的一封密报,快速扫过。
她的目光在某一处定格,随即,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上,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吐出三个字,声音平静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那名属下无声退走。
柳如弦抬起眼,看向我,将那份密报放在桌上,推到我面前。
上面只有简略的一行字:“昨夜,朱珩于‘醉仙楼’买醉至子时。期间,主簿张玄甲,曾于亥时三刻进入其隔壁雅间,停留约一炷香时间。”
果然是他!这条疯狗,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,还要下作!
柳如弦站起身,望着我道:“此事,我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说罢,她不再停留,转身离去,那鹅黄色的衣裙背影,此刻却透出一股凛冽的杀气。
……
柳如弦离开后,我跟沐雨叮嘱了两句。
没有在院中多做停留,信步走到门外,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口随意地招了招手。
那两名暗卫迅速现身,恭敬行礼:“江主簿,有何吩咐?”
“早餐可还可口?”
两人受宠若惊,连忙躬身:“多谢主簿赏赐,十分可口!”
我取出几两碎银子递过去,“我出去一趟。你们眼睛盯紧点,院里若少了一根草,我唯你们是问。”
“是!卑职明白!”
两人接过银子,身影再次隐没。
我没有乘车,随着人流在京城中看似闲逛。
七拐八绕,确认无人跟踪后,走进了一家名为“济世堂”的医馆。
店面宽敞,药香扑鼻,伙计穿梭,生意颇为兴隆。
我走到柜台前,对正在拨弄算盘的老板道:
“老板,买三钱‘无心散’,要去年霜降前收的根。”
那老板拨算盘的手一顿,抬头看了我一眼。
他不动声色地对旁边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。
那伙计立刻上前,躬身道:“客官要的药材需从后库现取,请您随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