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硬件构造,是我父亲一手设计,而其运转的核心算法与符文,更是阴九章亲自操刀!
完整的设计图纸与阵法符文,皆封存于镇武司总衙绝密档案库。
有权限调阅者,普天之下,不超过五人!
而九幽教……竟能拿到核心部件,还将其改造为劫持大阵的邪阵阵盘?
一个可怕的念头自我心底升起:镇武司内部,最高层,可能有人泄密!
我面色凝重道:“此事暂且搁置,绝不可对外声张半分!”
胡老道和唐不咸也知轻重,肃然点头。
一旁的唐九妹虽不完全明白内情,但见我如此神态,也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,异常慎重。
我将那些碎片图纸仔细收起,告辞离开青羊宫偏院。
……
若镇武司顶层真的出了问题,事态就严重了。
秦权那封只写着“寒蝉”二字的密信,此刻想来,更是迷雾重重。
我必须立刻见到柳如弦!
她潜伏两年,或许掌握了关于蜀王,乃至更深层次的内幕。
念头既定,我脚下不停,径直转向城南的暖香阁。
华灯初上,暖香阁内已是丝竹悦耳,笑语喧哗。
老鸨子见我面色冷峻地直闯而来,忙堆起笑脸迎上:“哎呦,江大人!什么风把您吹来了?”
我冷冷问:“苏小小呢?”
“苏姑娘此刻正在楼上雅间会客,您看是不是稍候片刻?老身先给您安排别的姑娘……”
我心中焦躁,哪有心思与她周旋,直接亮出腰牌,冷喝道:
“镇武司办案!我不管里面是谁,让他立刻滚!我数到十……”
老鸨子吓得脸色煞白,手足无措。
就在此时,楼上雅间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一个沉稳中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传来:“江大人,好大的火气啊。”
我抬头望去,只见蜀王朱麟,正负手立于廊下,面色平静地看着我。
他身后,雅间内,隐约可见柳如弦的身影。
蜀王竟然亲自在此!而且,正是在柳如弦的房中!
朱麟缓步走下楼梯,目光在我腰牌上停留一瞬,淡淡道:
“不知本王在此聆听小小姑娘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,可是碍了江大人的公干?”
我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,拱手一礼,姿态恭敬,不卑不亢道:“下官不知王爷在此,惊扰王爷雅兴,罪过。稍后定向王爷赔罪。”
话锋一转,我抬起手,亮出那枚狴犴玄铁腰牌,“不过,镇武司追查九幽教余孽,刻不容缓。需立刻询问苏姑娘,获取关键线索,职责所在,还请王爷行个方便!”
蜀王闻言,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。
他踱前两步,离我更近了些,一股无形的威压随之而来。
“哦?九幽教?正月十五青羊宫一役,江大人雷霆手段,不是已将其主力剿灭了吗?怎的,还有不开眼的漏网之鱼,能劳烦江大人亲自到这风雅之地来查问一个姑娘?”
这话绵里藏针,既质疑我的动机,又暗指我小题大做。
我面色不变,迎着他的目光,“王爷明鉴。九幽教盘踞蜀州多年,其根须之深、勾结之广,恐超乎明面所见。正因有重要线索显示,尚有核心余孽潜伏,且可能牵扯甚广,下官才不得不慎之又慎,亲力亲为。苏姑娘交游广阔,或听闻些许不为人知的风声,故特来求证。”
我略一停顿,轻轻补上一句:“毕竟,通源钱庄一案牵扯出的诸多事宜,教训不可谓不深刻。王爷以为呢?”
“通源钱庄”四字一出,蜀王眼底的憎恶之色一闪而逝。
场间气氛顿时变得微妙。
短暂的沉默后,蜀王脸上的笑容重新漾开。
他侧身让开了通往楼梯的道路,“有江大人为国为民,乃蜀州之幸事,本王岂有阻拦之理?”
蜀王转向雅间方向,“小小,好生配合江大人问话,不得有误。”
就在我迈步准备上楼,与他擦肩而过时,蜀王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江大人年轻有为,锐意进取,自是好事。不过,蜀州地界,风云际会,办案之余,也需懂得张弛有度,方是长久之道啊。江大人好生掂量!”
声音不高,却清晰传入我耳中。
这是警告,也是试探。
我停下脚步,再次拱手,神色平静:“下官谨记王爷教诲。定当秉公执法,不枉不纵。”
话语里的意思很明白:该怎么查,我自有分寸,不劳王爷费心指点。
说完,我不再停留,转身径直踏上楼梯,推开了那扇雅间的门。
门外,蜀王朱麟站在原地,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。
他驻足片刻,随即转身,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暖香阁。
……
听雪轩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