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身须发暴涨,暗红斗篷忽然鼓胀,脚下冰层寸裂,恐怖的七品威压如巨山般碾来!
“不知死活的东西!”他声音冰冷,没有半点情绪。
那柄异形弯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赤色匹练,卷起一股血腥气息,向我们二人直劈而来!
“吞天!”李长风暴喝,不退反进,长剑如龙,迎了上去!
他要以吞天噬星之力,硬撼掠夺之威!
与此同时,羊毛剑出鞘,无数道离火真气磅礴而出,将空中灼烧得一片火热!
轰隆!
血色刀芒和我们的剑撞在一起,冰面剧震,碎冰如箭四射!
然而,异变陡生!
那声势骇人、仿佛要毁天灭地的赫连虎,竟借这股硬碰硬,身形迅速后弹三四丈!
半空中,赫连虎一口精血喷出,化作了血雾,将他全身包裹!
下一刻,竟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血色细线,从眼前消失!
李长风望着他消失的方向,“血遁之术!”
我满是不解,“跑……跑了?”
李长风正色道,“他七品境界不稳,若不逃跑,我有把握将他废掉!”
“你是六品吗?就算吞天噬星术再强,越阶斩杀七品,这也太离谱了吧!”
李长风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缓缓收剑归鞘。
他伸出手指,指尖一缕金线,细弱游丝,往地上轻轻一划,眼前的花岗石,被切成两段!
“临出发前,唐先生,传了我一点小手段。”
原来如此!
难怪二师兄执意让李长风跟着我,原来私自传授功法了!
“他还答应你什么了?”
李长风含笑摇头,“这个,我不能告诉你!”
收拾战场,虽然赫连虎跑了,但杀了六个血刀门的血影卫,这波血赚!
半个时辰后,我们回到尘耕山庄,将四个人头扔给了王碌。
“撤!”我看着被控制住的尘耕山庄,没有丝毫留恋,果断下令。
秦炼一愣,急忙上前一步,低声道:“大人!机会难得!山庄内诸多管事、账目、苦工皆在,正是深挖周家罪证,一举捣毁其根基之时!为何……”
我抬手止住他的话,“周延平已死,对付周家,我自有手段,不必在此纠缠,落人口实。”
对尘耕工程直接下手,容易被人扣上“破坏春耕、影响民生”的大帽子,反而被动。
秦炼抱拳:“遵命!”
……
回到镇武司衙门,灯火通明。
看着秦炼、王碌等人疲惫却依旧挺立的身影,我沉声道:“弟兄们辛苦了!今夜凶险,皆赖诸位同心戮力。先下去歇息,养精蓄锐,后面还有硬仗!”
众人抱拳:“谢大人体恤!”
待众人散去,值房内只剩我与摇曳的烛火。
我取出那本冰冷的账簿,借着烛光翻阅。
一行行蝇头小楷,一页页冰冷数字,记录着令人窒息的黑暗。
“永历七年冬,尘耕补贴虚报八千钧,分润:郡丞周延平,二千百钧(折银二万两);幽州监正周伏龙,四千钧(折银四万两);郡守府主簿……镇武司百工坊主事王……”
“永历八年……”
触目惊心!这哪里是账簿?
分明是一张覆盖了整个幽州官场和镇武司内部的巨大黑网!
从州府高官到镇武司要害部门,无数名字如同蛆虫般吸附其上,吸吮着朝廷的血液!
若此账曝光,何止是黑水郡?只怕整个幽州城都要人头滚滚,血流成河!
“大人,”秦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“周府那边,灵堂已搭好,城中大小官吏正陆续前往凭吊。周延平……三日后出殡。还有……周监正已在快马加鞭赶来的路上,最迟明日晚间抵达黑水郡!”
“知道了。”我合上账簿,望着窗外夜色。
周伏龙?
他哪里是为那“英烈殉国”的族弟奔丧?
他是冲着这本足以将他拖入万丈深渊的账簿来的!
可惜啊……
连番激战、生死博弈,心神耗损远超想象。
账簿已得,周伏龙将至,接下来,才是真正的硬仗。
我叮嘱道:“严密监控,有任何异动,即刻来报!”
说罢,和衣而卧,进入梦乡。
……
一觉醒来时,已是次日正午。
我用冷水洗了把脸,秦炼已出现在门外,“大人,周监正已至黑水郡。”
“哦?这么快?”
我略感意外,这比预想的早了半日,看来周伏龙接到族弟死讯后,是日夜兼程、片刻未歇。
“他没去周府,而是直奔城外的冰窖仓!”
我端起凉茶啜了一口,压下心头一丝冷笑。
账簿早已在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