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策马行在队伍中段,王碌与十名税吏紧随左右,将看似虚弱的我护在中心。
赵实也混在税吏里,眼神闪烁不定,时不时偷瞄我的状态。
寒风如刀,刮在脸上生疼。
队伍越走越偏,官道早已不见,只剩下崎岖的山路。
两侧是嶙峋怪石和枯败的密林,正是杀人埋骨的好地方。
周延平策马行在前方,银甲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光。
偶尔回头,目光扫过我时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。
行至一处狭窄的山坳,两侧陡坡高耸,仅容两骑并行。
“停!”
周延平忽然勒马,声音在山谷中回荡:“斥候来报,前方发现匪踪!全军戒备!”
他转头看向我,“此地险要,您有伤在身,还请与王主事及几位兄弟在此稍候片刻,待我……”
话音未落!
咻!咻!咻!
刺耳的破空声骤然从两侧高坡上响起!
数十支劲弩带着凄厉的呼啸攒射而下,目标直指被“保护”在队伍中间的我!
“保护大人!”王碌厉吼,与税吏们瞬间拔刀格挡!
眨眼之间,有两名税吏中箭。
鲜血喷溅在王碌甲胄上,他目眦欲裂:“老陈,小六!”
几乎同时,队伍中那些混杂的“府兵”,特别是那两名六品高手,眼中凶光毕露,猛地抽出兵刃,向我所在的位置聚拢而来!
真正的“剿匪”,目标只有一个——那就是我!
电光火石间,两道剑锋已如毒蛇般抵住了我的颈间!
寒气刺骨。
我脸上瞬间布满“惊惶”,难以置信:“周大人!这是何意?为何刀兵指向自己人?”
周延平放声大笑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狰狞:“剿匪?哈哈哈!江小白,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?本官剿的就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‘匪’!”
我愤怒道:“你擅杀镇武司官员,不怕朝廷怪罪吗!”
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周延平嗤笑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江主簿奋勇杀贼,不幸身中流矢,力竭战死!本官定会为你风光扶灵,上表请功!”
很好!既然如此,那就满足你!
我眼中满是怒火,咬牙切齿:“之前的几任郡使,也是这般死于非命的吧?”
“聪明!哈哈!”
周延平志得意满,道,“我兄长还写信让我隐忍、迁就于你,依我看,是他老糊涂了,胆子被狗吃了!江疯子,江小白?不过如此!”
我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骤然发力!
颈间的两柄剑感受到威胁,立刻就要收紧!
“别动!”周延平厉声喝道,面露残忍的快意,“你以为还有机会?张郎中那碗补药里,掺了‘蚀脉散’!你越是运功,死得就越惨!不信,你试试?”
我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,“周延平,你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……”
“哦?”周延平眉头一挑,饶有兴致,“死到临头,还想逞口舌之快?说来听听!”
“第一个错误,”我缓缓道,“你确实该听你兄长的话……”
话音未落!
北斗劫阵!天机沉沙!
抵住颈间的两把剑瞬间化作虚无!
嗖嗖!
两道税纹金箭从腕间射出,直逼两名六品高手的面门,二人连忙仓皇闪避!
与此同时!
羊毛剑出鞘,剑如匹练,划过一道寒光,割断了周延平的喉咙。
一道血线从他喉间喷溅而出!
羊毛剑归鞘,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。
“第二个错误——死于话多!”
周延平捂着喉咙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漏气声。
眼中惊骇凝固,身体晃了晃,重重栽落马下,气绝身亡!
“周大人?”
“大人死了!”
场面瞬间大乱!
那些假扮府兵的江湖客和真正的郡府兵丁全都懵了,惊骇欲绝!
“周延平勾结匪类,谋害镇武司主簿!现已伏诛!”
我声如惊雷,“放下兵器!反抗者——格杀勿论!”
那几名江湖客,眼见周延平瞬间毙命,顿时魂飞魄散,扔掉兵刃转身就向山林深处亡命逃窜!
数十支税纹金箭发出呼啸声,追身而去,狠狠贯入后心!
惨叫声戛然而止,尸体扑倒在冰冷的山石上。
那两名六品高手速度最快,已如鬼魅般掠出数十丈,眼看就要没入密林。
“追!”王碌道。
“不必!”我冷然抬手,“他们方才丢弃的兵刃,取他们税纹,发追杀令,我倒要看看,他们能躲到几时!”
此言一出,剩下的那些郡府兵丁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