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欢吗?”米歇尔走到他身边,从酒柜里拿出瓶香槟,“站在这里,能看到摩纳哥的一半风景。”
唐·本杰明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远处的蒙特卡洛赌场,金色的屋顶在阳光下闪着光;看着山坡上错落有致的豪宅,每一扇窗都像镶嵌在白色墙壁上的蓝宝石;看着海面上掠过的直升机,螺旋桨搅起的气流在水面上划出短暂的纹路。他忽然觉得,摩纳哥像个被放大的百达翡丽表盘——精致、奢华,每一秒都流淌着金钱的光泽,却又在这极致的喧嚣里,藏着一种精心设计的秩序。
“楼上有惊喜。”米歇尔笑着拽他的手腕,将他拉向旋转楼梯。楼梯的扶手是磨砂黄铜材质,指尖划过能感受到细微的纹理,每一级台阶的边缘都镶嵌着细小的铜条,踩上去发出沉闷而悦耳的“咚”声,像在敲击某个隐秘的音阶。
二楼的主卧带着独立的露台,露台中央的按摩浴缸正对着地中海,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粉色的玫瑰花瓣。米歇尔推开衣帽间的门,里面挂满了各式礼服与休闲装,从高定的丝绸长裙到水洗牛仔的夹克,从镶嵌着水钻的高跟鞋到麂皮的登山靴,像个小型的时尚博物馆。“知道你会来,让管家备了些你的尺码。”她拿起一件深灰色的真丝衬衫,“这件阿玛尼的定制款,袖口能露出手表,正好配你的那些手表。”
唐·本杰明接过衬衫,指尖触到冰凉的真丝,忽然想起在阿尔卑斯山穿的那件沾着草屑的棉布衬衫。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,像两个平行却又交汇的世界。“你好像总能提前知道我需要什么。”
“不是知道,是记得。”米歇尔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银色的袖扣,上面刻着船锚的图案,“你在汉堡港说过,喜欢带点海洋元素的配饰。”
傍晚的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时,管家敲响了房门,提醒他们晚餐已经备好。餐厅在一楼的东侧,巨大的圆形餐桌是整块的黑檀木,桌面光滑得能映出吊灯的影子。长条形的餐柜上,摆满了水晶酒杯与银色的餐具,最显眼的是中央的冰桶,里面冰镇着那瓶圣特罗佩白葡萄酒,瓶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。
晚餐的第一道菜是冰镇龙虾尾,肉质弹嫩得像在舌尖跳动,淋上的柠檬汁带着地中海的清新;第二道是香煎海鲈鱼,鱼皮焦脆,鱼肉却雪白细嫩,搭配的茴香沙拉带着淡淡的茴香味,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油腻;主菜是慢烤小羊排,骨头上的肉轻轻一抿就脱骨,酱汁里混着迷迭香与百里香,是普罗旺斯的味道;最后上来的甜点是焦糖舒芙蕾,用勺子敲开焦糖壳,里面的 soufflé 像朵蓬松的云,甜而不腻,带着香草的余韵。
管家在一旁安静地侍酒,将白葡萄酒缓缓倒入杯中,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出温柔的弧度,杯壁上挂着细密的酒泪。“这瓶2019年的Bandol,”管家轻声介绍,“用慕合怀特葡萄酿造,带着红浆果与甘草的香气,配海鲜和羊肉都合适。”
唐·本杰明抿了一口酒,果香在舌尖散开,带着阳光的暖意。他看着对面的米歇尔,她正用银叉轻轻切割着小羊排,夕阳的金光落在她的睫毛上,像镀上了层金粉。“在阿尔卑斯山的时候,你说这里的星星比报表清晰,”她忽然开口,语气里带着笑意,“那现在呢?这里的霓虹和报表,哪个更让你熟悉?”
“都熟悉,也都陌生。”唐·本杰明放下酒杯,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向渐渐亮起灯火的蒙特卡洛港,“在阿尔卑斯山,我会想起会议室;在这里,我会想起溪边的那块石头。或许这就是生活,永远在两种状态里切换,却又在切换中找到平衡。”
米歇尔笑着点头,将一块舒芙蕾推到他面前:“尝尝这个,比阿尔卑斯山的野苹果甜多了。”
晚餐结束时,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了摩纳哥。远处的蒙特卡洛赌场亮起了璀璨的灯火,金色的屋顶在夜空中像颗巨大的宝石;海面上的游艇也亮起了航行灯,像散落的星星;山坡上的豪宅里,一盏盏灯火次第亮起,与天上的星光连成一片,分不清哪里是人间,哪里是夜空。
唐·本杰明和米歇尔坐在露台的躺椅上,手里端着酒杯,看着远处的烟火表演——不知是哪个富豪在庆祝什么,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,像一朵朵瞬间绽放又凋零的花。“摩纳哥的烟火,比任何地方都密集。”米歇尔靠在他的肩上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但再美的烟火,也不如阿尔卑斯山的一颗流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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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流星是偶然的,烟火是设计好的。”唐·本杰明握住她的手,她的腕上还戴着那块在日内瓦买的齿轮丝巾,此刻在夜风中轻轻飘动,“就像百达翡丽的表,虽然是精心设计的,却因为承载了我们的记忆,变得独一无二,有了偶然的温度。”
远处的烟火还在继续,近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,发出规律的“哗啦”声。唐·本杰明看着米歇尔在夜色中发亮的眼睛,忽然觉得,无论是阿尔卑斯山的静谧,还是摩纳哥的喧嚣,无论是手工打磨的机芯,还是精心设计的晚宴,最终都在诉说同一件事——那些与重要的人共度的时光,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