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拉夫笑了,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:「他曾是渔民,说每道菜都该有海浪的味道。」
第二道菜是「火山的馈赠」:黑色的火山岩托盘上,摆着烤得焦香的海鹦肉,旁边是用火山灰腌制的土豆,最上面撒着橙红色的辣椒粉——那是用冰岛特有的火山辣椒制成的。「海鹦是冰岛的国鸟,肉质紧实,像带着海风的力量。」奥拉夫用刀切开海鹦肉,里面的肉汁呈暗红色,「火山灰能中和海鹦的腥味,就像冰岛人用热情融化寒冷。」
唐·本杰明尝了一口,海鹦肉的野味混着火山灰的微苦,后味里竟藏着点甜,像在荒芜的土地里开出的花。他忽然想起鲁尔区的矿工黑啤,同样带着大地的厚重,却因地域不同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味。
第三道菜「苔原漫步」端上来时,米歇尔发出一声轻呼。白色的盘子里铺着层翠绿的苔藓,上面卧着三只油炸的北极虾,虾壳闪着红宝石般的光。「这苔藓是可食用的,生长在未被污染的火山岩上,当地的牧羊人会用来煮汤。」奥拉夫撒上点柠檬屑,「北极虾是凌晨刚从峡湾打捞的,带着冰的温度。」
第四道是「发酵的时光」——传说中的发酵鲨鱼肉。深褐色的肉被切成薄片,摆在木质托盘里,旁边放着一小杯黑麦酒。「鲨鱼肉需要发酵四个月,」奥拉夫的表情带着点狡黠,「冰岛的渔夫在冬天出海时,就靠这个补充能量,味道……很有挑战性。」
唐·本杰明捏着鼻子尝了一小口,浓烈的氨味像被海风浸泡过的旧渔网,他强忍着没吐出来,灌下一大口黑麦酒,才压下那股奇异的味道。米歇尔笑得直不起腰:「看来极光没希望了。」
第五道菜「冰川下的火焰」是主菜:慢煮的冰岛羊排,配着用地热温泉水煮的胡萝卜,羊排上淋着用火山蜂蜜调的酱汁。「冰岛羊在苔原上自由生长,肉质带着淡淡的香草味。」奥拉夫切开羊排,粉红色的肉汁渗出来,「地热温泉的水温恒定在45度,煮出来的蔬菜保留着最原始的甜。」
第六道「峡湾的记忆」是海鲜汤:淡绿色的汤里浮着龙虾、扇贝和淡菜,汤面上漂着几片海草。「汤用的是峡湾的海水和冰川融水混合熬制,」奥拉夫舀起一勺,「海草是从海底100米处采集的,含有丰富的矿物质,冰岛人说喝了能抵御冬天的寒冷。」
最后一道甜点「午夜的太阳」是用冰岛酸奶做的冰淇淋,上面淋着野生越橘酱,最顶端插着片冻干的橙黄色花瓣。「越橘只在北极圈生长,七月是采摘的季节。」奥拉夫指着窗外,夕阳正把海面染成金红色,「就像现在的太阳,即使到了午夜,也舍不得落下。」
晚餐结束时,奥拉夫送来一小瓶冰岛 sapps(杜松子酒):「这是用野生杜松子和冰川水蒸馏的,能暖身。」他看着窗外的晚霞,「今晚天气好,说不定能看到北极光的前兆。」
唐·本杰明和米歇尔碰杯,杜松子的清香混着冰川水的凛冽滑入喉咙,像场温柔的雪崩。他们的身后,火山岩墙上的老渔猎工具在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,仿佛在诉说着冰岛人与冰、与火、与海共生的故事。
「北极光酒店」坐落在雷克雅未克郊外的山坡上,整栋建筑像是从火山岩里长出来的,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冰川与峡湾的方向。唐·本杰明和米歇尔走进套房时,七月的暮色刚刚浸透天际,窗外的冰川在残阳下泛着淡粉色的光,峡湾的海水像块巨大的蓝宝石,远处的火山顶还顶着点雪,像戴了顶白帽子。
「比照片上美一百倍。」米歇尔脱下风衣,露出里面银灰色的针织裙,裙摆上绣着小小的极光图案,「你看那片苔原,绿得像天鹅绒。」
套房的内饰充满冰岛元素:羊毛地毯是苔原的颜色,沙发上的靠垫印着北极光的纹路,墙上挂着幅巨大的摄影作品——极光照亮的黑沙滩,海浪拍打着玄武岩柱,像风琴的管子在歌唱。
侍者送来欢迎礼:一小篮冰岛的手工巧克力,形状是冰山和鲸鱼,旁边放着张纸条,用冰岛语写着「愿你们被极光亲吻」。
唐·本杰明打开阳台门,带着冰碴的晚风涌进来,吹动了米歇尔的发梢。远处的峡湾里,一艘渔船正缓缓归航,桅杆的剪影在暮色里像支孤独的笔,在天空上写着无人能懂的诗。
「冷吗?」他从身后抱住她,手掌覆在她裸露的手臂上,她的皮肤像冰一样凉,却在他的触碰下渐渐升温。
「有点。」米歇尔转过身,踮脚吻他的唇,舌尖带着越橘酱的甜,「但很舒服,像回到了最干净的地方。」
他低头吻她,从唇齿间尝到冰川水的清冽、火山蜂蜜的甜、还有那杯杜松子酒的微烈。她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,针织裙的面料柔软得像苔藓,贴在他的衬衫上,带着彼此的体温。
唐·本杰明抱起她,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。床上铺着冰岛羊毛被,盖在身上轻盈却温暖,像被云朵裹住。米歇尔的针织裙滑落在地毯上,银灰色的布料与苔原色的地毯融为一体,像冰川融水漫过绿草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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