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·本杰明走过去,指尖划过冰凉的台灯底座,青铜的纹路被摩挲得光滑。伊莎贝拉趁机把羽毛笔戳到他脸上,佐伊则拽着他的胳膊,让他看图鉴里的珊瑚照片,克洛伊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,示意他坐下来。
四个人挤在书桌周围,台灯的光晕刚好罩住这一小片天地。伊莎贝拉的笑声、佐伊翻书的沙沙声、克洛伊小声的念叨,混着窗外渐亮的天色里传来的第一声海鸥叫,像支温柔的晨曲。书桌上的水晶杯晃了晃,里面的残酒映着晨光,泛着细碎的金芒。
伊莎贝拉索性脱了拖鞋,赤着脚踩在地毯上,绕到唐·本杰明身后,伸手从他腋下穿过,环住他的胸口,下巴搁在他的肩窝:“给我们讲讲你在加勒比海的事吧,上次只说一半就被电话打断了。”她的头发垂落在他胸前,带着雪松洗发水的清冽,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颈侧,像片柔软的羽毛。
佐伊把图鉴摊在唐·本杰明面前,指尖点着其中一页:“是不是像书上说的,能看到蓝色的荧光水母?我在迈阿密见过一次,像浮在水里的星星。”她的膝盖抵着书桌边缘,身体微微前倾,荧光绿的浴巾随着动作滑落少许,露出半截紧实的腰线,却浑然不觉,眼里只有图鉴上的海洋生物。
克洛伊从椅子上站起身,走到唐·本杰明另一侧,手里捧着个水晶瓶,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尤加利叶。“刚才在楼下花园摘的,”她把瓶子放在书桌角,“味道很提神,你闻闻。”她低头时,发梢蹭过他的手背,带着点微湿的潮气,像晨露落在皮肤上。
唐·本杰明伸手翻了页图鉴,指尖划过印刷精美的海浪插图:“荧光水母要在月圆夜才容易见到,去年在巴哈马,我们守到后半夜,忽然整片海都亮起来了,像倒翻的星空。”他说话时,伊莎贝拉的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,佐伊凑得更近了些,克洛伊则安静地听着,偶尔点点头,尤加利的清香混着晨光里的海味,在空气里漫开。
天光渐渐透亮,海平线泛起淡淡的绯红。佐伊忽然指着窗外惊呼:“快看!日出!”三个人立刻凑到落地窗前,唐·本杰明站在中间,左边是扒着窗沿的佐伊,右边是踮着脚看海的克洛伊,伊莎贝拉则从身后环住他的腰,把脸贴在他的后背,像只不愿被冷落的小猫。
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,将海面染成金红色,海浪像裹着碎金的绸缎,一波波涌向沙滩。克洛伊忽然踮起脚,在唐·本杰明脸颊印下一个轻吻,像晨露落在皮肤上:“谢谢你,让我看到这么美的日出。”
佐伊也转过身,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亲了口:“这比迈阿密的派对有意思多了!”
伊莎贝拉没说话,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,下巴在他后背轻轻蹭着,像在撒娇。
当天边彻底亮起时,喧闹终于沉淀成安静的絮语。伊莎贝拉蜷在书桌旁的地毯上,把黑色睡袍当毯子盖在身上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,呼吸均匀得像微风拂过湖面;克洛伊靠在唐·本杰明怀里,头枕着他的肩膀,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胳膊上画着圈,画累了就蜷成个小拳头,抵着他的胸口听心跳;佐伊趴在摊开的图鉴上,脸颊埋在臂弯里,荧光绿的浴巾滑落到腰间,露出的后背上,几缕阳光像金线般缠着她的发丝。
唐·本杰明抬手理了理克洛伊额前的碎发,指尖碰到她温热的耳廓,她像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缩了缩。桌角的青铜台灯还亮着,暖黄的光漫过书页上的鲸鱼插图,漫过水晶杯里晃悠的冰块,也漫过三个女孩放松的眉眼,把这一角的时光泡得像杯温吞的蜂蜜水。
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克洛伊,她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影,像休憩的蝶。身体里的酒意早已散去,只剩下肌肉舒展后的微麻,常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彻底松弛——那些商场上的博弈、暗处的交锋,此刻都被晨光滤成了遥远的背景,只剩下怀里的温度、鼻尖的香气,和耳边若有似无的呼吸声。
窗外的海面已经被阳光镀成了耀眼的金,海鸥掠过浪尖,留下长长的翅影。唐·本杰明知道,等太阳再升高些,别墅里的佣人会来收拾残局,岩崎的消息可能会出现在手机屏幕上,雷克斯的报告也该有回音了……但此刻,他不想动。
阳光渐渐爬高,越过窗沿落在三个女孩脸上,像给她们镀了层薄金。伊莎贝拉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弧,克洛伊的唇角还弯着,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,佐伊的发梢沾着点阳光的暖,每根发丝都透着慵懒。
他合上眼,海浪声从远处漫过来,裹着晨雾的潮润,在耳边轻轻晃。鼻尖萦绕着三种气息——伊莎贝拉发间雪松的清冽,克洛伊身上百合的甜软,佐伊带着朗姆酒香的热辣,像三支不同的调子,在空气里缠成温柔的和弦。
手臂上搭着伊莎贝拉的睡袍一角,带着她体温的暖;腿边靠着克洛伊的膝盖,是少女特有的温软;后背贴着佐伊散着的浴巾,混着阳光的热。三份不同的温度,像三簇小小的火苗,在微凉的晨里,烘得人心头发软。
海浪还在拍打着沙滩,像在催促着新的一天开始。但至少此刻,马里布27号的主卧室里,时间是静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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