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紫宸殿的余响还没散,朝堂外的茶馆已炸开了锅。说书先生拍着醒木,把秦朗在殿上舌战群儒的场面说得活灵活现,唾沫星子溅在茶客脸上:“那秦主事掏出铁矿账册时,五皇子的脸啊,比幽州的雪还白!”
国子监的明伦堂里,学子们吵得面红耳赤。有人拍着桌子赞:“推恩令一出,藩王再难割据,这才是安天下的良策!”
也有人摇头:“秦朗太急了,幽王的狼头军可不是吃素的,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!”
陈源捏着书卷,趁先生转身的功夫,偷偷给秦朗的亲卫塞了张字条:“镇南王在京的商号囤积了粮草,我已让人盯着,随时报信。”
他想起之前在国子监,秦朗替他抄《论语》时说的“有些事总得有人做”,忽然觉得那伏案的背影,此刻正立在风口上。
定国公府的暖阁里,赵承乾把茶杯摔在地上,碎片溅了满地:“一个庶子也敢妄议藩政?祖父,您得在陛下面前提提,这推恩令是在挖勋贵的根!”
定国公赵武捻着胡须,目光沉沉:“急什么?看看幽王怎么闹,咱们再顺水推舟——秦朗想踩着藩王上位,也得看咱们答不答应。”
温大儒的书斋里,老先生正挥毫写《推恩令赞》,墨汁溅在素宣上,像朵炸开的墨梅。
温清悠端着茶进来,见祖父写得激昂,小声问:“祖父,秦大哥这一去,真的没事吗?”
温大儒搁下笔,望着窗外的雪:“成大事者,哪能怕风雪?你秦大哥的笔,比他的剑还利。”
柳府的账房里,柳怀安把扬州学院大比的卷宗摔在桌上,对着女儿柳如是沉脸:“我说过多少次,他是庶子,现在又跟藩王对着干,哪天脑袋掉了都不知道!你要是再跟他来往,就别认我这个爹!”
柳如是捏着秦朗送的《漕运疏》手抄本,指尖泛白:“爹,秦朗不是常人,推恩令成了,他会是大陈的柱石。”
翠云楼的顶楼,沈如烟凭栏望着皇城方向,指尖捻着支梅花。她让小厮把楼里所有关于藩王的密信都整理出来,封成蜡丸:“送幽州,交秦郎亲启。”
贴身丫鬟秋菊不解:“小姐,您这是……”
沈如烟笑了,眼波流转:“我跟秦郎说过,翠云楼的消息,比驿马快。”
……
扬州的白露书院里,洛云舒正对着《推恩令》抄本出神。
洛洪走进来,手里捏着封秦朗的信:“他让我盯着青州的漕运,若镇南王敢断粮,就从扬州调粮支援幽州。”
洛云舒抬头,眼里闪着光:“爹,我就知道他能成!”
洛洪笑了,拍她的肩:“你秦大哥在扬州大比时,我就瞧出他不是池中之物。”
青州的镇南王府,陈昊把推恩令抄本扔在地上,脚踩着“分袭封地”四字冷笑:“想拆我的凌波水师?秦朗这小子,怕是忘了之前在扬州,是谁放他一马的。”
他对心腹道:“让水鬼营在运河沉几艘粮船,就说‘风浪太大’,断了幽州的粮道。”
凉州的镇北王府,陈崇岳正对着地图喝酒,左目上的箭疤在烛火下泛着红。他捏着幽王的求援信,对长子陈亮道:“让玄甲军在河西走廊动一动,别真让秦朗把幽州拿下来了——但也别太过,西梁的人还在盯着咱们的铁矿呢。”
燕州的燕王宫,陈景昭把推恩令抄本递给七子:“看看,这秦朗是个妙人。”
他指着辽东的屯田图:“让下面的人多垦些田,不管他们怎么闹,咱们有粮,就什么都不怕。”
幽州的幽王府,陈玄凌把七子的牌位都摔在地上,狼头令牌在掌中捏得变形。他对三子陈烈嘶吼:“带五千狼头军,把秦朗给我剁成肉酱!告诉他,我陈玄凌的地盘,谁敢动,谁就得死!”
青州的镇南王府,陈昊对着水师将领冷笑:“秦朗不是要推恩吗?我让他连幽州的边都摸不到。传令下去,楼船封锁青州到幽州的水路,一只鸟都别想飞过去!”
凉州的镇北王府,陈崇岳给北魏可汗写密信,蘸墨的笔停在“共击秦朗”四字上,忽然改了:“暂观其变,若秦朗败,再取幽州三城。”
燕州的燕王宫,陈景昭让人把推恩令抄本刻成碑文,立在城门口,旁注:“天子有恩,当惜之。”暗地里却调了三万辽东军,守在与幽州交界的山口。
相府的兰心院,苏瑾雪正对着幽州地图画标记,哪里有铁矿,哪里有狼头军的营寨,都用朱砂标出。
苏晨走进来,见妹妹画得仔细,难得没打趣:“爹说,秦朗在沧州渡口遇阻了,三皇子已让人去接应。”
苏瑾雪笔尖一顿,抬头道:“大哥,能不能让相府在幽州的商号,给秦大哥送些伤药?”
苏晨挑眉:“你倒是上心。”
说着转身就走,走到门口又回头:“放心,我让人备最好的金疮药。”
周府的演武场,周恒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,收势时枪尖点地,积雪四溅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