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正酣时,戏台暂歇,三皇子陈睿渊放下酒盏,目光扫过满座宾客,朗声道:“今夜群英荟萃,十一学院的栋梁与扬州父老齐聚,这般盛况,往后怕是难再得。既是饯行,总得留些念想——不如诸位各展才思,写篇文章记下今日?不论辞赋策论,皆可留此府衙,将来刻成碑,也算一段佳话。”
这话一出,席间顿时起了兴致。
清风书院的沈砚率先起身,拱手道:“殿下有命,晚辈敢不从?”
他走到早已备好的案前,取过狼毫,略一沉吟便落笔成文,写的是篇《扬州宴序》,辞藻清丽,句句不离“文友相逢,共沐圣恩”,写完引得一片叫好。
接着,白露书院的洛云舒也提笔写下《赠别诸生》,以“愿携书卷破云涛”作结,风骨峭峻,看得几位老儒频频点头。
漠北书院的叶寒舟却不喜文辞,挥笔写了篇《边策浅论》,虽短却字字如刀,说的仍是“屯田需集权,戍边当用重典”,倒也符合他军旅出身的性子。
众人接连动笔,案前宣纸渐堆起厚厚一叠。有夸扬州风物的,有论治学之道的,也有感慨相逢短暂的,虽各有千秋,却总少了些振聋发聩的力道。
忽然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贡生抚须笑道:“诸位佳作频出,倒是忘了位最该动笔的——秦公子既是‘天下文宗’,怎的反倒藏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