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天罡的话音刚落,原本犹豫的伤兵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,却始终没有人真正站出来选择胡人。
萨尔鲁面露失望之色,即便胡天罡如此帮忙解释,这些伤兵依然只是窃窃私语,不见有人愿意尝试。
“萨尔鲁,要不跟伤兵们说,如果有人愿意尝试我们的方法,就给他们一些钱?”托里忍不住出主意道。
“这办法不行。”昂克鲁摇了摇头,“我们为他们治伤,还要倒贴钱?这道理说不通啊。”
“你不花钱,这些病人根本就不会选我们!不然你说个办法?”托里急得直跺脚。
“托里,别着急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利沃夫在一旁安慰道。他本以为这次只是来看看沧浯伤兵营的运作情况,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。
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,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:“我可以试试吗?”
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说话的人——那是阿史那,一名来自北奴族的士兵。
“阿史那,你这是干什么?他们可是胡人啊!”有伤兵急忙劝阻。
“老谢,谢谢你提醒,可我也是北奴人……”阿史那平静地回应,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。
“可是,这些胡人懂不懂医术?还有那酒洗伤口的事,亘古未闻,真能行吗?”老谢继续劝说道。
“老谢,你说的我都懂。我们北奴人中也有医师。我只是想证明胡人并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什么都不懂。”阿史那因为家族原因内迁至沧浯境内。虽然在这里没人明显歧视他或对他不公,但沧浯人骨子里的那种高傲感让他倍感压抑。他们习惯性地看不起其他种族的人,这让阿史那十分难受。他渴望成为像历史上的阿仙芝那样的沧浯异族将军,以此赢得尊重。
“阿史那……”老谢望着自己的战友,一时无言。
“好了,兄弟,不要担心了。就算出了问题,不是还有贾医师他们吗?将军刚才也说了,胡人只负责清洗伤口。”阿史那忍着疼痛,爽朗地拍了拍老谢的肩膀笑道。眼前的这位老兵自从自己加入军队后,便亲自教导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己,早已被阿史那视为亦父亦兄般的存在。
“好,我不劝你了。我也选胡人,要死一起死!”老谢咬了咬牙,最终决定跟随阿史那。
“老谢,没必要这样……你这是何苦呢?”阿史那感动得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阿史那,你进营以来,我就觉得你跟我弟弟一样。你相信这些胡人,那我就信他们。”老谢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阿史那的头。
“既然双方都有了伤兵,那就开始吧。”胡天罡见终于有人愿意尝试,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,也不再多说什么。
萨尔鲁见到有人选择自己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他小心翼翼地拉过阿史那的手臂,仔细观察起来。鲜血染红的布衣已经凝固,紧紧地粘在皮肤上,一道十数厘米长的伤口诉说着战场的残酷。
“阿史那,你的命真好啊,这样的伤口都没有大面积流血。”老谢凑近萨尔鲁,啧啧称奇。战场上一旦划破血管,就会血流不止,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救。
阿史那尴尬地笑了笑,见萨尔鲁迟迟不动手,忍不住紧张地问道:“大人,我的伤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?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,我母亲还等着我奉养呢!”
“是啊,大人,您一定要救救阿史那,他可是个孝子!”老谢连忙帮腔。
“没事,没事。我只是在看他上臂捆着的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。”萨尔鲁指着阿史那上臂那条被鲜血染红的草绳问道。
“哦,这绳子是用来止血的。你们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?”周围的伤兵听到这个问题,顿时哄堂大笑。
阿史那和老谢两人见其他人笑了起来,心里不禁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动摇。
“忍着点。”萨尔鲁不再纠结草绳的用途,而是拿起一块沾满酒的布,轻轻擦拭起阿史那的伤口。瞬间,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,阿史那不自觉地呻吟起来。
“阿史那,你没事吧?这么痛的吗?你不会是忘记喝你家娘子的。。。”一旁的伤兵看到阿史那的表情,忍不住打趣道。
“痛,当然痛!要不你来试试?”阿史那强忍着痛,朝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喝斥了一句。
“不……不敢,我还是乖乖让贾师给我看就好。”那名伤兵闻言,急忙摇头。
萨尔鲁一边操作,一边皱起了眉头。他心中疑惑重重:自己在船上时,船员受伤也是用酒清洗伤口,但从没见有人疼成这样。于是,他拿起刚刚擦拭过的布,凑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