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血在红绳里凝成细小的珠,顺着腕骨滚到指节,可她顾不上疼——林阎的法相在虚空中舒展,那些金纹不再像从前那样灼得人眼疼,倒像星子落进了流水里,明明灭灭的,看得她眼眶发酸。
"变量因子......在进化。"林阎的话还在耳边,因果核心的震颤却先停了。
青冥子的铜铃残片"当啷"坠地,他一贯冷肃的眉峰挑了挑,指尖按上腰间的斩鬼刀——那刀身本是乌沉沉的,此刻竟泛起一层暖光,像被什么温柔的力量洗过。
楚长风的剑"哐"地砸在地上。
他盯着林阎发光的背影,喉结动了动。
三天前他还在天机阁地牢里骂这小子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,可现在......他忽然想起老导师说过的"变量终焉者",想起自己偷看过的古籍里那句"终焉非灭,乃新生之始"。
他蹲下身捡剑,指腹擦过剑刃时,竟摸到了不属于金属的温度。
小七的瞳孔慢慢褪成棕褐色。
她歪着头,盯着林阎掌心的金纹,忽然"咯咯"笑起来。
血污还沾在她嘴角,可那笑声里没了往日的疯癫,倒像春天第一声鸟鸣:"哥哥的光......比羊圈里的暖炉还软和。"她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,被陆九娘一把捞进怀里。
陆九娘拍她后背的手在抖,却还是低低哄着:"小七乖,等哥哥回来。"
王书生的眼镜片蒙了层雾气。
他死死攥着怀里的因果律手札,指节发白——手札扉页上还留着他连夜抄的公式,"变量因子衰变系数=?"后面画满了问号。
可此刻那些墨迹正在变淡,像被什么力量温柔地抹去。
他突然想起林阎说过的"科学与玄学共生",喉咙发紧:"老......老师,这是要......"
"嘘。"老导师的声音哑得厉害。
他望着林阎眉心浮现的金色符文,眼眶红得像要滴血。
三十年前他创造变量体系时,在实验室的墙上刻过"以变量破因果,以新生代旧序",可后来变量失控,他亲手封印了第一个暴体。
此刻他忽然明白,真正的新生从来不是创造,而是......放手。
因果核心突然爆出刺目金光。
林阎的法相在光中模糊又清晰,他能感觉到变量因子在体内翻涌,却不再是撕裂经脉的疼,倒像久旱的土地迎来第一场雨。
那些曾经暴戾的金纹正顺着血脉流淌,在他识海里构筑新的秩序——电磁理论与五行相生在共鸣,生物基因链与灵脉走向在交缠,连生死簿残页上的古老文字都在发出轻响,像在念诵某种失传的咒语。
"暴体!"青冥子的断喝刺破金光。
林阎睁眼。
变量暴体不知何时出现在因果核心边缘,它的身体半是焦黑半是金纹,眼球暴突着,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叫。
那是他曾经的影子,是变量体系失控的产物,是所有失败实验体的集合体。
暴体扬起爪子,爪尖凝聚的黑雾里,隐约能看见被它吞噬的修士魂魄在挣扎。
"你只是失败的我。"林阎开口,声音像浸了晨露的青铜,清越却沉稳。
他抬手,指尖跳出一点星光——那是生死簿残页解析出的因果律本源。
星光触及暴体的瞬间,黑雾发出刺啦的声响,像被火烧的蛛网。
暴体的尖叫陡然拔高,可林阎只是轻轻一推。
星光扩散成网,将暴体整个裹住。
它的身体开始崩解,金纹与黑雾纠缠着飞向因果核心,最终化作点点荧光,融入林阎掌心的星图。
命运守门人叹了口气。
她的白袍在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,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未干的泪:"你终于......成为终焉者。"她抬手,命运之匙从她掌心飞起,在半空转了个圈,化作一道符印,轻轻落在林阎眉心。
那符印烫得林阎微微皱眉,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,让他看清了因果核心最深处的秘密——那里躺着的不是什么至高法则,而是无数被变量体系扭曲的因果线,像乱成一团的毛线。
"变量体系必须终结。"林阎低语。
他展开生死簿残页,残页上的文字自动浮起,在因果核心前勾勒出复杂的算式。
老导师踉跄两步,扶住旁边的石墩:"你要重置整个变量系统?!"林阎转头看他,目光里没有从前的锐利,倒像春风拂过积雪:"不是重置,是归零。
因果律不该被一人掌控,无论是变量创造者,还是终焉者。"
他猛然挥手,命运之匙符印从眉心飞出,插入因果核心。
符文光芒瞬间席卷整个空间,陆九娘本能地护住小七,却发现那光并不刺眼,反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王书生的手札"啪"地掉在地上,他盯着因果核心,看见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