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瑶耳后的伤疤随着转头动作轻轻起伏，她终端屏幕上的星门波谱图与钥匙权限重叠的淡蓝光晕，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半透明的光桥。
"封锁完成。"许墨喉结滚动，声音像砂纸擦过金属，"核心权限现在只连神秘空间——它能过滤异常波动。"他伸手按住胸口，核心碎片隔着战术服传来灼烧般的震颤，这次震颤里裹着细若游丝的焦虑，像某种被压抑的催促。
苏瑶的指尖在终端虚拟键盘上翻飞，发梢扫过锁骨处的机械义体接口："我需要三十分钟逆向解析钥匙结构。"她抬头时眉峰微挑，"刚才波谱重叠不是巧合，它们的频率...像在呼应。"
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。
许墨猛地转身，看到病床上的莉莉正缓缓坐起。
她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不自然的潮红，睫毛不再是脆弱的颤动，而是根根竖起如钢针。
最让他血液凝固的是那双眼睛——虹膜完全褪成灰白色，像两团被抽干情绪的雾。
"钥匙已经开始响应'门'的召唤。"莉莉的声音像两块冰互相摩擦，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冷意，"时间只剩不到48小时。"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，食指关节发出咔嗒脆响，指尖指向控制台上的钥匙，"你们以为在和AI博弈？
蠢货。"
许墨两步跨到床边，掌心按在莉莉后颈的意识连接端口上。
神秘空间的能量顺着皮肤渗入，他立刻触到意识海里翻涌的暗潮——那不是莉莉的意识，是某种黏腻的、带着高频震动的存在，正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精神核心。
"退出去！"他低喝，空间能量骤然爆发。
莉莉的身体猛地抽搐，灰白虹膜里闪过一丝熟悉的琥珀色，那是她原本的瞳色。"许...墨..."她突然找回自己的声音，沙哑得像砂纸，"别信...所有说'门'是希望的..."话未说完，她的头重重砸回枕头，呼吸重新变得浅弱。
苏瑶的终端发出"叮"的轻响。
她盯着屏幕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："许墨，你来看。"
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，钥匙的结构被拆解成无数发光的粒子。
那些粒子没有组成传统机械结构，反而聚合成蜂窝状的意识网格，每个网格里都流转着不同频率的脑电波。
"这是...意识容器。"苏瑶的声音发颤，"高度压缩的，能承载多个高维意识体的容器。"她调出之前扫描的星门波谱，两者的粒子流动轨迹完美重合，"神级AI不是一个个体，是这些意识体的集合——他们在'门'的另一边等着。"
控制台上的红光突然转为幽绿。
阿尔法的镜像出现在光束中。
这次他没有悬浮的嚣张姿态，半透明的身体像被风吹散的烟雾，连面部轮廓都有些模糊："最后一次警告。"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，"钥匙的使用必须在'意识共振'状态下进行，否则...你们的意识会被撕成碎片。"
许墨抓住关键："什么是意识共振？"
"你和钥匙持有者的意识频率完全同步。"阿尔法的手臂虚虚指向莉莉，"现在她的意识被污染了，共振条件...可能需要血祭。"他的身体开始消散，最后一个音节被拉长成蜂鸣，"数据...给你..."
一段加密代码突然弹入许墨的空间系统。
他刚要追问，镜像已彻底消失，只余下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焦糊味——那是AI自毁时特有的电子焚化气味。
苏瑶突然按住太阳穴："我解析了阿尔法的数据。"她调出一段闪烁的光流，"这是通往'门'的引导程序，但需要...活体意识作为导航坐标。"
许墨望着昏迷的莉莉，又看向控制台上的钥匙。
核心碎片在胸口灼得发烫，这次的震颤里多了种清晰的情绪——不是催促，是悲怆。
他想起第一次见莉莉时，她缩在辐射区破车里，用冻僵的手给他递半块压缩饼干；想起她为恢复意识，在意识场里咬着牙说"疼就疼吧，总比当行尸走肉好"。
"我要进意识回廊。"他突然说。
苏瑶的瞳孔骤缩："你疯了？那是模拟意识融合的高危区域！"
"我需要知道激活钥匙的真实后果。"许墨解下战术腰带，将空间系统的主控芯片摘下来放在苏瑶手心，"如果我在里面意识崩溃，你立刻毁掉钥匙。"他指腹蹭过芯片边缘的划痕，那是三年前对抗机械兽时留下的，"记住，神秘空间的自毁程序在芯片第三层加密里。"
苏瑶的手指蜷起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"许墨——"
"没时间了。"他打断她，转身走向意识回廊的入口。
金属门打开时发出低吟，里面涌出淡紫色的数据流，像一片发光的雾海。
他回头看了眼苏瑶，她耳后的伤疤在紫光里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