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眼眸中闪过厉色,
帝王猜忌和恋权的本能,下意识地释放出来。
朱棡拱手一拜,
“儿臣不敢欺瞒,”
“也就他会做出这等僭越之事。”
朱元璋冷哼一声,
漆黑的脸色,昭示着他满心的不悦,
朱棡见状,决定继续拱火,“那林疯子的原话是,”
“咳咳。”
“烦请殿下问问陛下,前日答应臣的品阶事项,斟酌好了没。”
他挺直身姿,双手垂放,露出倨傲之色,夹着嗓子,
尽力将林豪说这话时的语气神态,模仿地更精准一点,。
“老四和三位大人,也在场,”
“他们可以证明儿臣所言非虚。”
说着,朱棡瞄了一眼侍立身后的几人,
“老四、严大人,你们说是吧?”
李新和郑顺,本就与林疯子有大仇,
不用特地点,他们也会跟着附和孤,
可老四和严震直可是亲近林疯子的,
让他们这俩“亲林”的人,先表态捅一刀,很有必要。
朱棣怒视着朱棡,
三哥自诩大明贤王,一向以光明磊落形象示人,
可他耍起阴招来,
不比那些奸佞差多少。
发现父皇又朝自己和严震直,投来冷冽的确认目光,
朱棣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,简单地说了一声,“是!”。
严震直道,“林大人的确说过这话,”
“不过晋王殿下模仿的不对,”
“林大人可有没殿下的那种王者气概。”
“他负手而立的神态,更像一个谦卑求赏的大臣,他原话也说了,只想求个心安。”
严震直知道自己的找补话语很无力,在心中暗暗叹息,
林大人,老夫只能帮你转圜到这个地步了,
只怪晋王逼迫得太狠,
而且你自己又犯了骄横的老毛病,习惯性地作死,
把破绽露给了“对手”。
李新冷冷地反驳道,“严大人此言差异,”
“哪有大臣是这样求心安的?林豪分明是在逼宫要官!”
“还有,他说话的神态,虽不具备晋王殿下那般王者气概,”
“但也骄纵至极,像极了蓝玉,”
“不!”
“更简直就是胡逆在世!”
郑顺也不会放过这个踩林豪的机会,
但他可不敢直接顺着李新的话,把林豪比作胡逆,
毕竟他不是李新那样的高位侯爵,
胡惟庸这个名字,
可不是他这等品阶的官员敢于提及的,
而且身为工部的官员,他不能过于强势地反驳严震直,只得相对委婉地说道,“严大人,下官也知道,您也是和陛下一样,爱惜林大人的才能,”
“可身为大臣不能只有才,而无德,”
“说句心里话,下官跟着林大人参办军器局的差事这么久,就没在林大人身上看到官员该有的‘礼’和‘德’。”
“而且,林大人刚直强势,那些低品阶的同僚们,也都对他存有对上位者的畏惧。”
严震直暗暗叹了一口气,心生愧疚之情,
林大人,老夫对不起你啊!
平时日承了你和海关司这么多好处,
结果帮你说话的论点,
反倒被人利用起来攻讦你了,
以至于陛下杀机尽显。
我老严在此对着陛下当面,发下暗誓,
你林豪若是因此事被陛下杀了,
我一定帮你收尸,
严府当为你供立生牌,以作恕罪!
朱棣眼眸微眯,
李新和郑顺,也不是省油的灯,
直接抓着严震直帮林豪半说情的话,将之歪曲攻讦林豪的点,
一个把林豪比作胡惟庸,
一个拱火说官吏们都惧怕林豪,
就是明指着说林豪是大权臣,
从父皇的黑脸上看,
他老人家再怎么重用林豪,也不可能不忌惮这一点。
林豪,
看来这一下,是难过了。
朱棡见李、郑二人配合地十分到位,
心中暗自得意,拱手再劝道,“父皇,林豪这等跋扈僭越成性之奸佞,若是不惩戒,恐怕还有大臣会效仿,”
“还请您不要再姑息了。”
却听,
朱元璋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林豪的事,咱自有主意,不必再说了。”
在场四人俱是心神一震,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
皇帝叕是要继续容忍林豪?!
严震